他手撑着额头待在车里,没心思回公司面对工作,也没心思回家去面对一个要走的盛颖琪。
他不想让自己置身在那种情境里:一个无论他做什么、怎么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身边,都和他貌合神离的女人,哭得淅沥哗啦,好像他是这世界上她最不能忍受的男人,每天和他在一起就只能以泪洗面。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忍受的。不需要她对他有感觉,哪怕只是被迫,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就行。
但没想到这种强行把两人绑在一起的日子连半个月都过不下去。
她不高兴,而他也不满足了。
他孤独地坐在车里,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情绪低落。就像当初他鼓足勇气去求婚被盛家奚落,又亲耳听到盛颖琪说不愿意,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样。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司机问他:
“倪总,走吗?”⒫ǒ⑱Ⅽǒ.Ⅽǒ㎡(po18co.com)
连司机都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看盛颖琪而已,现在人已经走了,自然就要问他走不走。
倪天泽摇了个头:“你下班吧。车我自己开回去。”
司机走了,他又待了一个小时,算着盛颖琪应该走了,他才慢慢把车开回家。
他也要去收拾东西。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他常住的住处,如果盛颖琪不在,那他就住回原来的地方去。
推开家门,张莉倒是还在。今天不同寻常,她就像个人型监听器,耳朵一直竖得高高的,一听到动静就立马从楼上跑下来。
她没想到这时间倪天泽也会回来,像个终于逮着机会表现的奸细,匆匆地向他小碎步跑来,贼眉鼠眼又义正言辞地压下声音报告:
“倪先生,你放心,有我看着呢,盛小姐没敢拿什么东西,就收拾了她自己的几件衣服。”
倪天泽厌恶地皱起眉头,仿佛有只苍蝇飞到了他面前:
“盛小姐什么身份?这房子里她想拿什么拿什么,轮得到你管?”
张莉愕然地看着他发火,很快又惶恐起来,想着他估计现在心情是不好,别撞枪口上了,连忙低下头,眼珠子转了两圈,装模作样地答了声:“是。那、那是我多余了。”
倪天泽没兴趣和她多说,看向楼上问了句:“她什么时候走的?”
“谁?”张莉本能地抬起头,但被他那不耐烦的眼神一扫,随即又反应过来,“哦、哦,您问盛小姐……她没走,还在上面呢。”
“没走?”倪天泽一撩眉,难得有惊讶到管不住表情的时候。
“啊!”张莉点了个头,也看出他这惊讶背后好像不是生气,于是大着胆子又把脸抬高了说,“从回来就一直在楼上卧室,东西是收拾好了,不过……”
倪天泽不知怎么,瞬间惊讶后忽然就松了口气,只是神情依然严厉。
“知道了。”他随口对张莉说,“那你下班吧。”
“哦。”
张莉看他表情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想着说不定是要上去直接对着人发脾气。她留在这里难免殃及池鱼,当然乐得走为上策。
把张莉撵走了,倪天泽屏息静气地上了楼。
他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人还没见着,立刻就听到了那断续不尽的“嘤嘤”哭声。
盛颖琪坐在床上,身边是已经收拾好的她带来的旅行袋,脚边是行李箱,床上还有她的小手包,连衣服鞋子她都全换好了,但只是坐在床边很委屈地哭。
倪天泽虽然拧紧的眉头没放松,但心里其实如释重负。
很明显,盛颖琪是真打算走,但多半是要走的一刻才发现,她无处可去。
家当然是不能回的,朋友家,也不好打扰。再说这事如果倪天泽又直接“通知”盛自豪,她不管躲到哪里都一样会被抓回来。
所以她确实有理由伤心,因为就算想找个避难所也不知能去哪里。
听到有人进来,她泪眼模糊地抬眼瞥了眼,看到是他就把头撇开,又气哼哼地抹了把脸。
倪天泽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着她,很平静地问:
“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这话刺激得盛颖琪真一秒钟都没法和他呆下去,立即起身,擦着眼泪就要绕过他往门口走。
倪天泽一伸手,把她拉到怀里。
“眼睛肿成这样,出去不嫌丢人?”
这刻盛颖琪是真被逼急了,飙着泪怒吼了句:
“要丢人的也是我,关你什么事?!放手!你放开——”
她拼命挣扎,小拳头乱捶乱打,把倪天泽弄烦了,把她推倒在床上,一手抓住她两只手固定在头顶,膝盖再把她垂在床下还想踢打的腿弯一夹,气笑:
“你是从我的房子出去的,又是我的女人,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盛颖琪就像条砧板上的活鱼,手脚被制,任纤腰怎么扭,也没法再挪动分毫。
“呜呜……倪天泽!你混蛋!谁是你的女人?你找你别的女人去!我就是、就是你给了我家钱,我就、就——”
“就什么?就来卖是不是?”
倪天泽俯下身,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小下巴,把她的小脸转正,鼻尖几乎贴到她的鼻尖,姿态暧昧,但眼神和声音都很阴森:
“你就算是来卖的,那也是我的女人。不然你那小骚逼吸着我大屌,骚水跟水库似的喷得满床都是的骚样儿还打算给哪个男人看?”
盛颖琪被他说得羞愤难当,又泪如泉涌,大叫:
“你闭嘴!倪天泽,你闭嘴!我讨厌你!”
她喊得太厉害,结痂的嘴角又被扯开了,鲜红的血溢出破口,倪天泽看着那道血线,眼神更晦暗了。
“你讨厌我?”他不禁冷笑,掩住了笑容背后的凄凉,“很好啊。至少你心里还有我。”
盛颖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我给你家的钱,给你大哥牵的线,就你这几天来的表现,你真以为你这么轻易就还完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呵,你为免太小看我对女人的要求,也太高估你自己的能耐了。”
盛颖琪的眼睛肿得像个水蜜桃,但她的心被这话深深地刺得再次流血了。她猛地睁开眼,眼睛里闪烁出愤怒的倔强:
“那你还要怎样?”
倪天泽阴冷地哼笑:
“在我没说可以走之前,你走一个试试?别说我一定能把你抓回来,就是你真自以为侥幸地跑掉了,外面多的是比我凶残十倍的男人等着你这样白痴又天真的小女人自投罗网。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他们会以为你无家可归,然后直接绑架你,轮奸你,再把你卖到深山老林连电都不通的小村子里去。你这辈子就只能在那里给人当老婆,可能是一家男人,可能是一个村子的男人……给他们当性奴,当生育工具,等你的小逼被肏成了大洞,孩子又再生不出来之后,你就会再被卖到地下器官市场,奉献出你最后的剩余价值。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美好很向往很迫不及待?”
盛颖琪被他这阴寒的语气和描绘的场景吓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只有泪水在不停涌出。
最后,她终于从齿缝中挤出几个颤抖的音节:
“你骗人——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社会?”
“呵,我骗人。”倪天泽点了个头,收起阴鹜的目光,松开她的手,直起腰,又冷笑,“那行,你试试吧。”他又松开他的腿,彻底走到一边,冷冷地看着她,“门在那。”
盛颖琪从床上坐起来,哭的时间太长,跟他大闹这场体力消耗也大,一坐起来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但她依然气愤地一把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当真往门口走。
倪天泽有些没想到她果真掘成这样,但想想以前,又不禁苦笑。冷眼看着她快走到门边,正要再说几句冷言冷语,忽然就看着她停住了脚步,然后身体像失去了支柱,向旁边软倒……
盛颖琪从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在昏迷中睡了一觉,再醒来精神也好多了。她很快回忆起晕倒前发生的事,又转动脑袋张望,虽然房间里的灯调暗了,但很明显她还是躺在这间没能走出去的卧室里。
“醒了?”
她闻声转过头,看到倪天泽换了睡衣,坐靠在她身旁,膝盖上摆着笔记本,显然正在工作。
他合上笔记本,看向她,脸色很平淡,甚至是过于平淡了,只简单地问了她一句:
“饿不饿?”
说着,也没等她回答,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出了卧室。
盛颖琪尝试想起身,但一动脑袋就晕,不得已又倒了回去。
很快倪天泽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碗碟。他把托盘在盛颖琪床边的床头柜上放下,那香喷喷的食物香味立刻刺激了她的肠胃,发出大声的饥鸣。
盛颖琪觉得丢脸地把头撇开。但倪天泽根本没有要笑话她的意思,直接把手伸进被子,穿过她的腋下把她像小孩一样抱了出来,靠在床头。
“医生来过了,说你营养不良,还贫血,是被饿晕的。”他平心静气地说,忽然话尾一转,“我让你减肥了吗?”
盛颖琪怔怔地望着他,这话没法答。因为她自己也没法说出口,如果不是减肥,好端端为什么会饿晕。
倪天泽还是没等她回答,又出去拿了张床上桌回来,把桌子和食物在她面前摆好,说了句:
“吃吧。”
盛颖琪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抗争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实在是丢脸,如果倪天泽再不依不饶地讽刺她几句,她估计就更抬不起头了。可是倪天泽什么都没提,就像刚才的事压根没发生,她反而又有些不安了。
像是变得只有她一个人很在意两人在吵架的事,感觉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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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āπьêísⓗù.ⓒòⓂ 17.小白兔饿晕,霸总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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