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程明远的唆使下,这群姓楚却没什么权利的人史无前列的团结起来。
他们一起去楚老爷子那儿告状,个个都气愤填庸,骂楚谨行不孝有私心没良心。
楚秉忠听完也很生气,但又止不住的心惊。
他不去想楚谨行这番动作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只觉得楚谨行这是在要挟他。
--他亲手培养了多年的人,现在却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但楚秉忠知道要如何在晚辈面前怎么做,才能保持住威严。
权利是他亲手交给楚谨行的,他不能自损威风。
在明面上,楚秉忠并没有附和这群乌合之众,只不耐的劝他们少安毋躁,说自己都知道。
等人离开后,他却又把楚谨行叫去谈话。
楚谨行一点也不心虚,冷静的把今年的计划摆到楚秉忠面前。
楚秉忠看完表,哑然无言。
他才知道,那些人这些年浪费了多少钱。
也才明白,把给那些人的钱和资源收回来能办多少事。
楚谨行的行为并不是全然的威胁和报复,以这份计划来说,不说各地连锁的规模,就连各类中药材的种植规模都比去年翻了一倍。
若是这份规划可实施,楚安堂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不关成药,楚谨行还打算把源头都握进手里。
而要实现这些,要钱要地也要人才,处处都要流动资金,甚至要加大贷款力度。
楚秉忠再抬头看向楚谨行的时候,连眼神都变了。
“我以为,我花了七八年的时间,只培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楚谨行眉峰一挑,并不反驳。
楚秉忠合上文件,神情变得越发复杂:“但这头白眼狼,偏又极有野心。”
“不止,”楚谨行站得笔直,气势一点也不输坐在上位的人,“还有能力。”
楚秉忠久久无言,更加惋惜。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和楚谨行再讨论一下婚姻的事情。
无关其他,他只想用爷爷的身份,好好的、认真的谈一次。
但最后,楚秉忠还是放弃了。
以楚谨行最近突然变得狠厉的手段,他不会再和自己争辩,只会下手更狠。
在很多观念上,他们两人都有着不能跨越的沟壑。
但手里这份沉甸甸的文件,让顽固如楚老爷子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来。
楚秉忠一时陷入了沉思。
楚谨行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但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
看着还盯着桌面的文件发呆的楚秉忠,楚谨行认真问:
“爷爷,在您心里,楚家和楚安堂相比,谁更重要?”
楚秉忠闻言抬起头,他下意识就想回答这有什么谁更重要。
楚家本就与楚安堂是一体的,没有楚家,哪有楚安堂,没有楚安堂,也没有如今的楚家。
但旋即,楚秉忠顿住了。
隔了两秒,他才呐呐回答:“楚安堂。”
那是祖宗留下的基业,也是他一辈子的荣誉。
楚秉忠坐在桃木沙发上,抬着头,正看到一块匾,正悬于楚谨行上方。
--思楚必安。
落款:楚思安。
那是老祖宗留下的真迹,曾挂于楚安堂门口,来就医的人抬头就能看到。
勤则不腐,动则不匮。
人孰无疾,思楚必安。
楚。
是指楚安堂。
这么多年,人人提起楚家就夸赞,夸楚家的人知书知理,有大家之风,老爷子治家有方,可没人提起楚安堂就心安。
甚至还有年轻人问楚安堂是中医馆吗?是买药还是治病的?他们还说现在中医骗子多,西医这么方便谁还看中医?
楚秉忠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楚安堂盛况之时,人人有点什么大病小灾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楚安堂。
他们说楚安堂的大夫有经验,药到病除,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楚秉忠活了一辈子,一点一点的,看到楚安堂轮为如今的楚安堂。
楚秉忠觉得,这都是时代的错。
是时代在淘汰,因为他曾亲眼见过国家最初为了让民众相信西医而如何打击中医药的。
可现在想想,纵然有这部分的原因存在,但在国家大力宣扬民族传承的近十年,他也不曾努力为楚安堂做过什么。
他当时在做什么呢?
他在想怎么教规矩,才能不然家里人出错。
这条路,他越走越偏。
楚秉忠一时心绪难宁,牌匾上那四个字,沉沉压在他的心上,若有千金重。
过了好半晌,他再次艰难地出声,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楚安堂。”
楚谨行浅浅勾了下嘴角,淡声道:“那您应该支持我。”
说罢,楚谨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门未关,冷风灌进室内,驱散了暖意,吹得人都清醒了几分。
楚秉忠笔直坐着,默默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离自己原来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
十几年前,他的儿子也留给他一个这样的背影。
那时,他气的摔碎了最爱的石砚,墨迹弄得满地狼藉。
楚秉忠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他一时想到七嘴八舌找他告楚谨行状的人,一时又想起楚谨行说他未来的妻子就只是他的妻子,说妻子是用来爱的。
--
第203页
同类推荐:
熟人作案、
云镜高玄、
我之愆、
[nph]绿茶婊的上位、
苦夏(骨科H)、
【古言】当我被男主踩爆以后、
非正常关系(百合ABO)、
妄她(1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