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小艾担忧地问她:“我们该多走几方,走不了十方寺庙,走五方也好的;只拜了一家,回头菩萨怪我们心不诚。”
方惟笑笑劝解她:“这烧香啊,不在量多,认认真真拜一家,菩萨记得住你,拜多了,菩萨眼花,认不出你!”
“会么?菩萨眼神儿这么不好?”小艾不信。
方惟了了看着窗外新柳,点头说:“是啊,况且菩萨都是婉转通达的人,知道人间疾苦!”
“奥!”
晚上回到家,佟诚毅此时不受诸事掣肘,入夜时分赶了回来。听说她们去烧香了,饶有兴趣的坐在床沿上问她:“去烧香,求什么?”
她本是准备要睡的,被他回来的动静吵醒了,此时他开着电灯,她嫌太亮,扯了他枕上的枕巾来搭在眼睛上遮着光,含糊的回答他:“没求什么?出去走走罢了。”
“真的?”他不信,换了衣服上床来。
“嗯。真的。”她懒懒回答。
他掀开被子坐进来,一伸手把她盖在眼睛上的枕巾拉下来,自顾自的回身给自己的枕头盖上,一边说:“不肯告诉我么?那我猜一猜,求天下太平?求国泰民安?求江山社稷?”
“我又不做皇帝,求这些做什么?”方惟被他猜的这些,说得气短,她今天没去求个十方安定实在该愧疚……
他铺好了枕巾回头来揽着她,含笑问她:“那你求的什么?无所求,端去看望菩萨么?”
她抬头看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求子!”
关于孩子,是他们两人心上共同的一道伤疤。她那次小产伤了身体,佟诚毅和延声不约而同,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先时在心里打算过,没有孩子也没什么,茵茵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他甚至认真计算过,立意要活得比她更久一些,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他抬手去关了灯,低声哄她说:“求子怎么去问旁人,自然该问我才是!”说着话把她抱进棉被里去。
战后的上海,关口开放,各大码头通商运输繁忙。佟诚毅有时回去处理运输公司的事务,会隔两天才回苏州来。
这天方惟没什么要紧事,自己一人坐在窗前,秋日晨景阔朗空旷,然而她心里有件事来回划过搅得她很是不安。她努力回忆头次有孕时的感觉,自己在心里对号入座,却实在对不上号,她最近简直可算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孕期困顿的感觉,想想又怕失望……
等小艾去送童童上学出了门,她终于鼓起勇气下楼去最近的医院。一路安慰自己,有没有都不要紧,我也没有特别着急。
然而等检查完回到家,她实在高兴得没法端然坐着。她手里攥着那张化验单据,展开看了许多次,生怕自己看错了似的一再验证。又小心翼翼折起来放回口袋。
小艾看她坐立不安的,忍不住问她:“小姐,你怎么了?”
她站定在那儿,看看她,摇头说:“没什么?”她想着她一定要先告诉绍原,她甚至已经在那儿想象着,他知道时欣喜的脸。
然而他傍晚回来,她揣着宝物般拿给他看时,他一脸严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她急了,伸手朝那张单据上指着,给他看:“这里,看这里。”
他沉吟着,还把单据翻过来看看背面,仿佛始终没看明白。方惟终于沉不住气,说:“这意思是,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你看懂了么?”
“哦!”他竟皱起了眉,“是真的啊!”他喃喃自语。
“你怎么不高兴?”她紧盯着他。
“高兴啊,没有不高兴!”他抬眼看她,眼中仍有些惶惑。
“看不出。”
“要,要我怎么高兴?笑一整晚好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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