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线刺破黑暗,半天没停的雪已经及小腿深,黑色的高挑身影在漫天的雪中艰难前行。
这里的建筑很分散,一共四五家,每家都相隔百米左右,雪夜里很难看清彼此。
韶伊的视线追随他向外走,直到光线消失,眼前只剩落在窗上的大朵雪花。
她起身,结冰花的窗上留下一小块暖融。
不知道在沙发上等了多久,韶伊坐立难安,决定去楼下,至少先准备一些热水,能让他们一回来就能暖暖身子。
下楼时却察觉几分不对劲。
房外风雪呼号中隐隐有轰隆隆的声音。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穿堂冷风灌过来,韶伊缩了缩脖子。
鼻尖却嗅到一股燃烧的浓烟味,心中咯噔一下。
她趴在楼梯扶手上,俯身看向一楼客厅后方。
大火熊熊燃烧,原本是关着门的两间客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这家民宿用的到处都有易燃的针织、皮毛,火舌逐渐顺着墙壁爬上楼梯。
恐惧和惊慌战胜理智。
一瞬间,韶伊的无力被放大百倍,几乎站不稳。
镇定,镇定。
她用力掐自己的手心,裹紧毯子,朝门口冲去。
脚下磕磕绊绊,她疯了似的扑向门外的凛冬风雪。
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
感受到环住自己的腰的劲瘦有力的双臂,她心中的情绪一瞬间爆发,泪水开闸,嗫嚅道:“裴观宴......”
裴观宴气喘吁吁,揽紧她的腰,“乖......没事了,快跟我走。”
身后的轰隆轰隆声越来越大,韶伊意识到危险。
裴观宴带着她没命地朝车子跑去。韶伊因为身子虚弱,跑不了多快,却被他紧紧揽住,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
雪崩的速度比人类奔跑的速度快得多。
铺天盖地的白色波涛带着震耳欲聋的声浪降临,沿途吞没一切石头、树木、房屋。
大自然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韶伊只听见一句话。
“韶伊!抓紧我!”
/
“韶伊......醒醒,别睡......”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一声接着一声。
大雪覆盖松林,风吹枝梢雪簌簌,好像有什么穿透枝杈摩挲,传到她耳边。
韶伊努力睁开眼睛。
视线模糊。
“醒了?”裴观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
眼前逐渐清明,韶伊终于看清他的脸。
头发微乱,眼中布满血丝,两颊凹陷,青色的胡茬冒出来,似乎一夜就憔悴了十岁。
“你没事吧?”
话出口,声音嘶哑得她自己都愣住。
她躺在他腿上,抬头看到熟悉的车内顶,这地方似乎是保姆车的后座。
昨天遇到雪崩时候,还没走到这里,大概是被冲过来的,裴观宴又将她拖到车上。
“我没事,你呢?冷不冷?”裴观宴问。
“还好。”她抱住他的胳膊,想要起身。
“别动,保存体力。”裴观宴按住她,从怀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是小王之前在车上屯的,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
他拧开瓶盖,递给韶伊。
韶伊侧过身子,虽然很渴,但不敢怕凉不敢多喝,只抿了一小口。
意外地,这水有些温热。
她急不可耐地灌了一大口。
等她喝完,裴观宴收回剩下的半瓶,拧好瓶盖。
“还有三瓶水放在你座位前。”
“现在几点了?”韶伊虚弱地问。
“早上六点。”
“我们是遇到雪崩了吗?”
“嗯,应该是因为民宿失火,把山脚的雪融了一部分,加上风雪太大,引发雪崩。”
车窗外满是堆雪,最顶上透了些阳光。
高藏这边地广人稀,山势复杂,韶伊和裴观宴是因为怒提宫才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注意到他们迟迟未归,去报警。
而最近的警察局有多远,恶劣天气下调动人力有多难,韶伊都不敢预估,更别提获救了......
她脸色苍白,茫然失神地盯着车顶,“现在还是不能联系到外界吗?”
裴观宴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轻声宽慰:“......暂时没有信号,不过雪已经停了,应该很快会有人修好基站,路过这边时就能看到这里的情况,我们就能得救了。”
韶伊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一些。
“饿么?吃点东西。”裴观宴拆开一个巧克力棒递给她。
接近十二个小时没有吃一点东西,韶伊又冷又饿,接过巧克力棒时却没直接咬下去,而是抬头递给他,“你先吃。”
裴观宴懒洋洋地笑,垂眸凝视她,“我吃过了,不饿。我们韶影后不是在控制饮食么,车上可没少囤零食啊,要把超市搬过来似的。”
韶伊微微脸红,小王平时就爱在车上藏吃的,被王梅莉发现好几次,教训好几次,没想到还是没改。
“助理囤的,又不是我。”她狠狠咬下巧克力棒,“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他又递过来一块小面包,随口道:“还有一些饼干和面包在前排座位之间的置物抽屉里。我的手机也在那里,不过快没电了,所以我先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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