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言悦只是言悦,不属于任何人。
陆自声目眦欲裂地跪在地上不许人抹除,被按着动不了,只好癫狂地一遍遍说:“他是我丈夫!唯一的!生死都是!”
被言传旬一脚踹翻在地。
艾多颜当初因为伤害陆执被判刑,如今还在联盟监.狱里。
经过这场开庭,他的如数罪行被一一揭露。
法庭判决——死刑。即刻执行,无缓期。
也许死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但这是给言悦最有力的交代。
解决完这些的第二天,在方守与陆执的带领下,言传旬去了言悦的陵园。
挖墓的事陆执已经说过,这时一帮人过去,倒是不用再费多少力气起墓。
这一次,言传旬亲自动手挖开了他儿子的墓。
……
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哪怕低着头都让人觉得眼睛生疼。
二十年前还是一个漂亮的、温柔的、活生生的人,如今彼此相对,只余枯骨。
言传旬伸手去碰,快碰到了却又停下,眼睛红得似能滴血,他指尖在止不住地发颤。
“……小畜生,”半晌,他颤着声音咬着牙,说道,“说过你多少次,善良要有度,过了就是愚蠢!”
“提前写了那么多信……几乎谁都考虑到了,唯独放弃了自己,你怎么这么伟大?!”
方守跪在一边,不敢多看棺里的言悦一眼,隐忍得全身都在发抖。
“……特么的。”一滴泪直直地落下去砸在白骨的额头上,言传旬咬牙骂了一句,“你要是回去哭着求我,好好和我说,多哄哄我和你妈,我还能真把联盟掀翻了还是怎么?”
“顾虑这顾虑那……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孩子!”
“将军……”方守哭得不成形,替言悦求饶一般地说,“您别骂了……别说了。”
言传旬匆匆抹了把脸,两秒后便差不多恢复如初。
他把言悦的白骨一根根收好放进尸骨箱里,随后便紧紧地在怀里抱着,犹如一撒手他就连这堆白骨也碰不着了。
“阿守,”言传旬喊了人一声,说,“跟悦悦一起回家。”
方守站起来,道:“将军,我很想,但我不能。”
言传旬不解地看着他。
方守轻声道:“没有人能保证我回去后会不会碰到夫人。少爷说过,永远不可以让夫人知道他不在了。”
他声音放得更轻,说:“夫人身体不好。”
言传旬收紧了抱尸骨箱的力度,咬牙继续骂:“小畜生。”
“而且将军,”方守道,语气里带着些轻松与释然,“哪怕夫人永远碰不到我,我也不能回去,我要在这里照顾小执,他从小我就照顾他,以后也想继续照顾。”
话落,言传旬眼神当即落向站在一边的陆执……与池矜献。
他们肩并着肩,恨不得要成为一体。言传旬下意识心道,那把这小玩意儿也带回去不就行了么?
谁知犹如知道他的想法般,陆执语调没什么波澜,说:“我不去,我男朋友在这里。”
而且……他跟言传旬也就今年才见面,根本就没感情。
言传旬:“……”
“您把我爸带走了,我会经常过去看他的。”陆执抿唇,轻声说,“不会碰到……外婆。您也别告诉她,听我爸的话。”
听到那句低得不能再低的外婆,言传旬只觉得双眼又是猛地一酸,直到后面听我爸的话一出来,那股酸又瞬间被收回去,言传旬呼吸微沉,表情一言难尽。
言传旬走了,抱着言悦,也押着陆自声那个人渣。
听说陆自声被丢到了言传旬亲自监管的荒芜星系监.狱,终身监.禁。
言传旬特别让人盯着他,永远不要让他自己去死。
具体的情形没有公布,陆执他们也不会过问。
事情尘埃落定,没了监视,方守终于停下了过段时间便要换个地方居住的习惯,彻底住进了言悦留给陆执的别墅。
陆执和池矜献整个暑假都在这里,方守照顾他们。
本来两个小孩儿是跟池绥他们住的,但池绥的“好脾气”只会保持一段时间,是有限度的。
池矜献在家里待了还没半个月,他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就暗戳戳地道:“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其实不应该再跟父母住了。”
当时池矜献正在看电视,闻言疑惑地看他。
池绥大手一指门口:“和你对象搬出去。”
“他房子很多。”
池矜献:“……”
最后虽然小气的池绥被原斯白打了一顿,但他也如愿以偿地看着池矜献拉着陆执的手一起出了门,在客厅里开心地跳舞。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谁也碍不着谁,离开学都只剩下二十天的时间了。
这天吃完晚饭,陆执推开后花园的门,走到长凳边坐下,看着自己光秃秃的玻璃花廊出神。
他似乎知道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他,所以一动不动,专注做雕塑。
十分钟后,池矜献果然过来了。
“哥,你吃完饭怎么又来这儿了,还不跟我说一声。”
待人走到旁边,陆执便已经伸出手把池矜献拉着坐下,习以为常地讨了一个吻。
他拥住池矜献,眼睛还看着玻璃花廊,喊:“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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