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诏负手而立,风姿绰约,皎皎如月,“鸢娘,我第一回 不来见你,就是默许了你的自由,你又何苦接连放信号,要我前来?”
他的眼睛很亮,透出极致凛冽的光,清冷入骨,叫人无所遁形。
女人却是无所畏惧,抬起头来,目色坚定,“鸢娘是主上的人,一日是,终身便是,至死方休!”
这是她曾经舍命追随的人,是古襄的王族,也是那个为家国守卫疆土的勇士。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王——
鸢娘神色十分激动,“若是此生无缘再见主上,那我就在此开着这个食馆,了却余生,可苍天垂怜,让我又重新得见主上,无论如何,奴都不会再离开主上的!”
一番忠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可齐诏却听的蹙眉,淡淡敛了眸子,有些发愁。
看来……跟过去划清界限,是一桩极难的事。
“这次容婲的事情,也多亏你帮忙了。”
齐诏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想着,你在浮图过得不错,也与过往划清了界限,本不该再蹚到这一淌浑水里来……”
“鸢娘情愿的!”
女人屈身,擦干净眼泪,面上这才露出笑来,“只要主上能容许鸢娘留下。”
她自小就跟着这人,直到那年古襄生变,这人留下话来,孤身赴宴,自此消失在人世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才来了浮图,长长久久的待在这样一个地方。
她找了许久,可一丁点踪迹都没有,便以为这人死了,偶尔也会从梦中惊醒,生出这人还活在某处的感应。
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古襄不能待了,她会留在南境,留在浮图城,安安稳稳的待着。
等待着可能重逢的那一日。
如果没有那一日,那便让她在此老死,下一世再见。
齐诏望了她良久。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和人,在过往里,他的身份与如今天差地别,但得到的东西,却远远不如现在多。
权位是最容易令人追随的东西。
但现在啊——
齐诏忍不住晃神。
“可以。”
他说。
鸢娘惊喜的抬头,却见齐诏微微一笑,“但现在不行,你在南境太有名气,跟在我左右,怕是会给我惹来无端猜忌。”
“等我离开南境的时候,你可以跟着一起。”
齐诏目光温淡的补了一句,旋即看了看天色,继续吩咐:“我要容婲通敌叛国的证据,你想法子诱一下过去那边的人,用我的身份作饵,不惜一切代价,钓出些东西来,我急着用。”
至于跟乾帝身边人的往来,清河给了他一部分提示,温寒那边也在全力追查,想来不久就会有结果。
思及此,齐诏掀唇,淡笑起来。
在鸢娘激动又感激的目光下,他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在一点点改变。
而这些改变,大都是慕容笙带给他的,譬如慈爱和仁善,很难想象,这些与杀伐和鲜血背道而驰的东西,居然也会扎根在他的生命里。
慕容笙像一道光,照进他枯燥又贫瘠的日子里,让他重新燃起了对往后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齐诏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长长叹了一声。
时间不多了。
覆依带回来的鲛人骨确实能够补回他缺损的心头血,但因为这东西太过珍贵,无人见过用过,现下也只是试验阶段,所以后续疗效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仅仅是入药那么一星半点,都能够让他觉得精力充沛,近来更有心思设局筹划南境之事。
齐诏微微一笑,眼底蔓延出长长的光。
不论如何,他都会给那孩子开出一条路来。
登上……那九五之尊的路。
第104章 食言而肥的小家伙——
“先生!”
慕容笙回来,是偷偷摸进来的。
自从被那只吃腐尸的鸟缠上,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毫无私人空间。
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最怕一回头,一双绿豆眼就定在那里,好奇的盯着自己。
当真是……头大极了。
一想到那个看起来可爱小巧,羽毛花花绿绿的家伙居然最喜欢吃腐尸,慕容笙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就……就不能换个嗜好吗?
“怎么……那灵鸟跟着你去军营了?”
齐诏等他用膳,见他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殿下可是堂堂皇子,天家之人,被一只鸟吓成这样,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才不是这样!”
慕容笙凑过来,黏黏糊糊的抱他,“我是嫌它……嫌它脏!它吃那么脏的东西,可不要碰到我才好!”
自从两人历过床笫之事,还是齐诏主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亲近不少,也开始摆在明面上,张扬起来。
慕容笙最喜欢抱着这个人说话,又蹭又摸,亲亲搂搂,花招层出不穷。
可叫人气最不顺的,自然是任他千般挑逗,那人仍旧岿然不动的姿态。
如若不是那日被按在浴池边,生猛的这样那样一回,慕容笙当真要觉得齐诏不行了。
可他堂堂皇子,八尺男儿,怎么……怎么能屈居人下?
他应该做上面那个才是!
晃神的功夫,外头就传了膳,齐诏唤了他几声,见这家伙仍旧神游天外,一张嘴咧的老大,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美事,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只得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牵了他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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