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无声的较量,白文元觉得自己赢了。
“你终于成了医生,如愿以偿。”白文元笑,“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
“我没躲,一直都在平城,你要是想找也能找得到。”常相思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边上,她得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以相应医院的召唤。
“过得好吗?”白文元摸出一根烟,犹豫着要不要点燃。
“还行!”常相思视线落在他夹烟的手上,白文元的手指修长,骨结优美,她以前取笑,这不是一个粗人的手,这双手应该用来握手术刀或者弹钢琴。白文元就会无耻地用他的双手摸遍她全身,指尖上的老茧刮蹭她柔软的肌肤,麻酥酥地,然后在她耳边说,“你就是我的剔骨刀——”
常相思身体有点发热,补充道,“医院又忙又充实,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挺好。”白文元点头,最后还是把烟放回烟盒里。
服务员很快将饭菜送上来,两人也不过多交谈,埋头吃饭。吃完饭,白文元问服务员要了纸了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将纸条推给常相思,“这是我在平城的电话和地址,你收好,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常相思不想要,显出一些抗拒来。
白文元道,“相思,你从来不是扭捏的人,如果一直这样的态度,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对我余情未了。”白文元笑着,“你是吗?”
常相思皱眉,不理会白文元的挑衅,但也没有拿纸条的意思。
白文元深黑的眼睛看着常相思,伸手拉起她的手,捡起纸条塞在她手心。常相思手挣不脱,白文元的手指上又满是老茧,磨得她的皮肤又是酥麻又是痛。
常相思看着手心的纸条,勉强道,“行了,我会收好的。”
白文元满意,起身,“今天就不继续打扰你了。看见你过得好,我很开心。”
“你——”常相思想问,你在平城负责什么工作呢?
白文元停住身形,看常相思,目光平静中略有期待,可常相思没问出口。
白文元笑一声,道,“相思,再见!”
常相思见白文元走远了,长舒一口气,伸手摸摸狂跳的心脏。她的心不听话,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会面而已,便激动得不能自己了,过度的兴奋使她感觉到疲惫。她有点更烦躁了,想丢了那纸条,可知道白文元已经有自己的联络方式,硬将他自己的塞给她,不过是满足他变态内心的一种仪式感而已,想了想,最终没丢,随手塞外套口袋里。
次日,常相思照例六点起床,收拾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准备跑步。
室外凛冽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人立刻就清醒了,常相思搓搓手,小跑着下了楼梯。公寓楼下的院子很小,不适宜跑步,但公寓楼外沿河有一条绿道,正是跑步的好去处。
常相思将头罩在帽子里,顺着绿道慢跑,感觉自己借由运动和这个城市融为一体。正是晨起的时候,绿道上有零星的人影,身边也有同样跑步的声音,常相思侧头看过去,蔡炳坤冲她笑了一下。
两人颇有默契,步调一致,跑出了三公里后,沿途折返。常相思的喘息有点急了,蔡炳坤的体能比她好了许多,呼吸丝毫不乱,主动配合着她的步调领着她跑,最后一公里冲|刺加速,常相思感觉得到自己身上的脂肪在燃烧的滋滋声。
常相思热气蒸腾,额头有薄汗,路过公寓门口的早餐店,主动对蔡炳坤道,“你早餐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馒头稀饭?”
“馒头和豆浆吧!”
常相思买了两份,递了一份给蔡炳坤,“你跑得很标准,练过?”
“大学同舍的哥们是体育生,每天一大早就把我们全舍的人拎起来跑步,纠正我们的姿态和呼吸,跑了一段时间就喜欢上了。”蔡炳坤运动后,更显唇红齿白,他喝一口豆浆,“以后每天早晨都六点约?”
“行!有你带,我才跑得好。”常相思吃完早饭,“我今天早班,得去医院了。”
“我能蹭个车吗?”蔡炳坤略有些腼腆道。
“当然。”常相思笑,“就当是请你陪我晨跑,以后上下班时间凑巧的话,我都捎带你。”
常相思想,要在健身房找这样一个养眼舒心的陪跑帅哥,不便宜。
常相思载着蔡炳坤到了医院,停车的时候遇见几个同事,见两人从同一辆车下来,几个平日爱开玩笑的直冲常相思竖大拇指。常相思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一路上和蔡炳坤有说有笑。两人刚踏入办公室,护士长苏清就把蔡炳坤叫走,常相思整理自己的病历,带上几个助理医巡房。
常相思挺喜欢巡房的,关照病人病情的时候多聊两句,社会的千姿百态便展现在她面前,这让她感觉得到没有被社会和潮流抛弃。
巡房完毕,路过ICU门口,常相思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站门口守着。
“那是怎么呢?”常相思拉着急匆匆走来的苏清,“怎么守到医院里来了?”
“半夜送了个危重病人过来,枪伤,伤了脑子,一直昏迷着呢!”苏清声音又急又轻,抱怨道,“那边来的人凶得很,医生护士去给换药都是检查了又检查,把人当犯人一样审。本来事情就多,床位还不够,这样两个门神立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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