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了捻手指,不由想到夜月眠最后说的。
只要他心里有了同意和她分割的念头,她就可以……
“把他关起来,诱他与你沉沦,让他将神魂交于你,趁机从神魂上剥离你们的关联。”
神魂交于她,这听起来就很难,还是要荆沉玉心甘情愿交给她,就更难了。
修士最重要的无非就两样,金丹和神魂,后者甚至比过金丹,她要怎么靠近他的神魂?
夜月眠那个意思,就是……神魂交融。
昭昭和荆沉玉是有过的,且记忆深刻到都产生了心理阴影,这辈子是不想再和他那个了。
但神魂交融是不一样的,无需身体靠近,是修士特有的亲密方式。
为了彻底分开,再不受束缚,昭昭能豁出去和他神魂交融,可关键是,荆沉玉肯不肯。
将最脆弱和关键的神魂暴露在她面前,让她感知他所有情绪,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别说现在还不一定爱她,就是真爱上她了,他那个性格都不好说。
罢了,先做眼下能做的。
“找个地方疗伤。”昭昭拉着他手臂要走,但没拉动。
她回过头来,荆沉玉固执地站在那,还望着夜月眠消失的方向。
“别看了,他肯定都走远了,你现在这身板也追不上,先疗伤要紧。”
他好了她才能好,夜月眠这话是对的,为了分割开后身体倍儿棒,先让他好起来也不是不行。
至于后续如何,再自由发挥,两人的实力会在分开时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她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她了,在无方城和莫家实战几次,现在哪怕不能打败他,也能牵制他。
“你真想拦他,刚才就那么做了。”昭昭走回来去看他的眼睛,他拧眉躲开不与她对视,昭昭笑起来,语气莫测道,“你刚才也不是完全没力气挣开我,你没那么做,一来是听见了我要他答应的事,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手去碰他,他如被电到般颤了一下。
昭昭若有所思:“二来么……你也很清楚现在最该做的是疗伤,等伤好了,再去抓他一次就行了,他出不了魔界,成不了气候,顶多窝里横……还有我。”
她突然踮起脚尖,靠得他很近,荆沉玉本能地躲了一下,但她抱住了他,不准他退。
“你舍不得离开我。”她甜蜜地笑起来,酒窝漂亮极了,“舍不得再和我针锋相对。”
荆沉玉会不理智吗?
不会的,他刚刚没有强行留下夜月眠,正如昭昭所说那样。
有血契在,夜月眠无法违背她的话,那就出不了魔界,使不了诡计,害不了人。
他如今伤势太重,强行动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昭昭在,可能八百都不止,最后结果很难说。
所以让他走,由血契控制着,等伤势痊愈后再前往魔界诛杀便是。
正好登仙境后般若还未曾祭剑,由魔尊来祭剑,应当也不用再寻太多造化妖魔。
这是理智的决定,但因着昭昭后面那句宛转的话,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
荆沉玉也没再挣她,任由她抱着,淡色的唇开合:“为何不跟他一起走。”他垂下眼,“独幽已走,我未必拦得住你们两个。”
昭昭笑而不语,荆沉玉径自说:“你与他在结界里做了什么交易。”
昭昭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交易?我只不过是知道,如果我和他一起,你定然拼死也要拦着,与其两个都跑不掉,还不如走一个,你觉得呢?”
没有血契的约束,昭昭和夜月眠他一个都看不见是真的不会放手,拼死也要阻拦的。
她总能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只能走一个,你选择让他走。”荆沉玉闭了眼冷冷道,“对一个曾经拿你挡剑的魔,你当真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么?
其实是情真意切吧。
可他真的不想将那四个字说出口,仿佛说了就是对自己的极大冒犯。
昭昭轻哼一声:“你还杀过我呢,我现在不也把你抱在怀里?”
荆沉玉微微一震,倏然睁眼,眼神恍惚了一瞬,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腰间玉牌又亮了起来,缓和了两人微妙的气氛,昭昭去拿他的玉牌,他一点都没反抗。
“君上,江家出事了!”
是华倾。
“君上能收到吗?江家主五日前走火入魔暴毙,江家姐弟从镇魔渊离开回家祭奠,不久后就传出了江善音入魔,江善果离奇失踪的消息。我收到江家的求救信,江夫人拿了君上退婚时送去的剑令,想向君上求助,找到她的儿子。”
“什么?”昭昭立马松开了他,“江善音入魔?江善果失踪?”
怎么会这样?他们姐弟明明都在一起了,夜月眠也已离开镇魔渊,根本不可能再有原书里发生的意外,江善音怎么还是入魔了?
江善果又是怎么回事?
剧情好像被她改变了,但似乎又在不受控制地继续着。
江善果真的只是失踪吗?他会不会如原书一样……已经死了?
昭昭按住脖子上的长命锁,那边荆沉玉已经回了传音。
“知道了。”他冷淡地说,“魔尊之事暂无需担忧,他做不了什么。至于江家。”
昭昭望向他的眼睛。
他薄唇轻动,意味不明道:“既江夫人用了本君的剑令,那本君先去江家看看,迟些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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