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不同,就在听到孔缉远声音的刹那, 他就已经静了下来。
嗯。他简单地应道。
孔缉远并不会因为他回答的短促,就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给中断。他在做决定这个方面似乎总是显得更加强势,更或者说是闻越的肆意纵容。
那你应该知道我原本也是想给你打电话的。
我知道。
这样频繁的互动会让你觉得厌烦吗?
不会。
两人有搭没搭的聊着,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有营养的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自然而然地接下去,聊得顺畅、舒适,没有半点的不自在或者阻塞。
直到最后,话题终于命中关键,孔缉远直接问道:闻越,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段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其实并不能多久。
双方看似冷静而理智,但其实都在往对方的方向走着,即便还并没有走多久,却几乎是已经近得只剩下一张薄纸的距离。
这样的薄纸,单看的时候抽离起来很困难最起码舒夜阑是这么想的。
舒夜阑最近有点轻微的困惑。
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工作,揉了揉因为通宵而有些疲惫地脸,最后实在没忍住扭头去问闻嘉采:舅舅最近很忙吗?
闻嘉采今天是来看舒夜阑猝死没有的。
前段时间集团内开启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策划是闻越亲手做的,但是执行落在了舒夜阑的手里,舒夜阑其实自己也很珍惜这个机会,于是这段时间拼命地加班。但是遇到难题的时候,他还是很想要咨询下舅舅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挺忙的。闻嘉采点头: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回家。
舒夜阑问道:那你自己回家了吗?
闻嘉采:
我最近天天回家好吗!闻嘉采说到这个问题就不服气了,小叔是真的不在,没事我骗你做什么!
可是我最近也没有看到舅舅做其他的项目?舒夜阑问。
说不定是在谈恋爱呢。闻嘉采安慰道。
舒夜阑一梗,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甚至突然还有点诡异地相信了这个说辞,觉得舅舅好像也到了年纪了但是就他这副血雨腥风的样子,真的有人敢喜欢他吗?
在这个念头升腾起来的刹那,舒夜阑和闻嘉采心头同时咯噔一下,面面相觑。
如果说别人谈恋爱得到得会是幸福和快乐,那么和闻越谈恋爱,通常情况下付出代价的并不是闻越本人,而是对方。
他需要承受闻越所有的黑暗与暴戾,接纳他全部的占有与掌控,这就是为什么明明闻越站得如此之高,大部分的人看到他却只有害怕,没有半点喜爱的情绪。
最为可怕的是,倘若闻越自己真的喜欢,那对方便没有半点逃脱的余地,这往往会让对方感到愈发地恐惧。
所以其实两人对于闻越谈恋爱的这件事都没有什么信心。
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张薄纸真正抽离的时刻,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
孔缉远刚刚把自己在国外的公司迁移回来时,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手续和流程要走,还要面对新的市场和全新需要经营的人脉,所以没有跟闻越在一起的时候,他基本就是在跑各种饭局。
外界对于孔缉远的猜测也非常多。
孔家的流言尚还在外面经久不衰,大家实在拿不准郁温雅对于孔缉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有的人谨慎观望,而有的人在打如意算盘,每逢遇到这种情况,孔缉远皆是轻轻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若是有人仔细去看他眼底的神色,必定会看出来,有些近乎于恣睢的随性。
就如同郁温雅一样,孔缉远不在乎流言。
真正拨开迷雾找到真相的人,才是他真正想要找的聪明人,也只有那样的人才值得他费心费力地去合作。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其实被他看上的并不多。有的时候孔缉远站在酒会热闹的桌边,总有些挑菜似的索然无味,因为大部分的菜品并不优质,拙劣但是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在见过闻越以后,他的眼光便愈发的苛刻。
甚至还有一些菜品,自以为是到近乎于天真。
恒野集团便是这样的存在。恒野集团现在的老总乃是这家集团的创始人,听说前段时间大刀阔斧整合了轻奢市场头九家的品牌,如今风头势不可挡。
本来按理来说,像孔缉远刚刚打开国内市场的时候,恒野集团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此时庞大的力量来完全阻拦他进入市场,但正是因为摸不准他和郁温雅的关系,生怕他背后还有更加庞大的孔郁集团作为支撑,恒野老总便只打算先来套套近乎。
他套近乎的时候,还带了个冷峻而英俊青年。
这位英俊的青年听说是恒野老总钦点的继承人,恒野老总非常喜欢他,时常把他带在身边,能力也是非常出色。
见到孔缉远的时候,恒野老总跟他热情地打完招呼,回头便叫这位青年与孔缉远独自聊天,笑道:孔总,你们都是同龄人,聊起来话题肯定比跟我这种老头子多。
然而等他走后,融洽的气氛陡然变化。
这位青年的性格与他外表同样的锋利且具有攻击性,他不像恒野老总那般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便想将孔缉远手底下的东西合并到恒野集团去。
孔总,我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计划安排,这很好猜,轻奢市场无非就是这么大一块地盘,但是有恒野集团在的情况下,现在进入市场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我想你也不想一直依赖郁总吧?
孔缉远微微笑着,背脊放松地靠着沙发,认真地听他讲着。
就,真有意思。
他理解面前的青年在他这种年纪该有的好胜心和事业心,自诩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于是做事情从来都是横冲直撞,很少给自己留下迂回的余地。
但渐渐地,对方好像也感受到了孔缉远无言的情绪。
他讲到半途的话题被迫中止,不由得皱眉道:你在嘲笑我?
有吗?孔缉远诧异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是没说,可他的笑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取得成绩后洋洋得意的小孩,他当然不会出言打断,可天然就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位青年不由自主地升腾起点恼怒的神色,道: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有问题的话请你直接指出来,我这是在与你认真地探讨。
好。孔缉远知道他觉得自己不尊重他了,便笑了下,道:那就从头开始吧。
没等这位青年问为什么从头开始,孔缉远便接着道:你从第一句开始就错了。
青年一愣。
他的确有些淡淡的自负与倨傲,但是这种倨傲全都建立在他过往的成绩上,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听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第一句话就错了这种指责。
他觉得孔缉远实在狂妄,狂妄得他气血上涌,当场就要发怒。
但是孔缉远也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他并没有教小孩的心思,只跟他说了前三句话为什么会错,言简意赅,然而以这位青年如此聪明的脑子,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关键,他怔在原地,英俊的脸颊倏地涨得通红。
然后孔缉远就又笑了。
这次他笑意里面的意味非常明显:他压根就不想跟青年这样自作聪明的人浪费时间,他希望他别再在这里碍眼。
但是莫名地,青年并没有走。
大抵也是不想还有再像青年这样的人缠上自己,后半场孔缉远索性站起来了,他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时,骤然显得锋利而又夺目,不管任何人上来都是气场全开,竟是惊得所有前来的老总哗然变色。
青年的脸色也慢慢变了。
他就站在旁边一直盯着孔缉远,起初脸上还有些遏制不住的恼怒与羞愤,可越到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孔缉远这肆意但所向披靡的状态所影响,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晕,竟是到了最后都没能消散。
直到酒会结束的时候,他好似陡然惊醒般,豁然起身。
他听到孔缉远在打电话了,应该是有人来接他。于是青年的攻击性瞬间再度升腾,他执着地跟在孔缉远的身边,非要与他并肩而行去送他,甚至心里还莫名地起了攀比与嫉妒地心理,想要看看来接他的到底是
就在这时,孔缉远走出会场的门,顿时便看到了安静等在走廊的闻越。
有那么瞬间,他好似回到那次拍卖晚宴结束的那天。
那时孔缉远为了寻找闻越而来,但是在场内却并没有找到闻越的踪迹,就在他以为闻越都不会来了的时候,闻越却其实早就站在外面静静地等他。
随后,他漆黑的眼睫轻轻掀起。
倏忽间,好似万籁寂静。
明明就在方才推门以前,青年知道外面有人在等,还在故意噼里啪啦地说一大串话分走他的注意力,彰显出他们两人的关系或者亲密
可是此时此刻,孔缉远的耳中突然就没了其他的声音,他的眼底只有闻越的存在,满世界都成了虚幻的泡影。
他屏住呼吸,走上前去仰起头来,轻轻地问道:可以吻我吗?
背后的青年唰地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认出了闻越还是因为孔缉远的这句话,霎时间都以为闻越会朝着自己看过来。
这应该是正常人的反应,看着自己来接的人身边突然跟了个动机不纯的陌生男性,不论怎么样都会多看几眼的。
但是一眼都没有。
就跟孔缉远看到他时的瞬间一样,闻越等的是他,世界里也就只有他。他的眼底倒映着孔缉远的影子,注视半晌,微微附身,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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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时间又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确定关系时的拍卖晚宴那晚。
那天晚上两人慢慢地沿着街边散步, 四周的气氛静谧而又沉寂,随后闻越平静地向他剖析了自己,孔缉远轻微地晃神,觉得自己忽然如获至宝。
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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