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霍老夫人，感触颇深。
    霍老爷子则依旧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跟刚刚一样，表情淡淡的，不见不耐等糟糕的情绪，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
    反倒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易玖，心里叹了口气。
    一行人进了主屋，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因为易玖和易雅突如其来的到来而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规规矩矩的在客厅里坐下。
    南南身为霍景席的妻子，易雅的儿媳妇，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了，她本来还想回来就去陪陪笑笑，和她说说话看看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恢复得怎么样，眼下，也只能推后了。
    易雅来了的事情霍老爷子没瞒着，让人将消息捎去部队。
    易雅对南南的关心很中规中矩，得知南南现有身孕，愣了一下后也真诚的笑了起来，“你很争气。”
    南南也笑。
    但她对易雅谈不上多热情，也是中规中矩的，到底是有些拘谨的。
    易雅和易玖这番过来，也是早有准备，今晚也便在这边歇下了。
    霍景席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多半是被留在部队里了。
    南南看了从回到霍宅就一直不断在看手机，唯恐错过什么重要信息，然而到底没有霍景席的来信。
    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手翻看着笑笑这段时间来画的画，一手抱着小奶包。
    气氛融洽，易玖过来时许久没出声，不好打断这么美好的氛围。
    还是南奶奶来带笑笑去洗澡，南南才看见站在后面的易玖。
    南南怀了孕，不好蹲下来，所以笑笑洗澡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在南奶奶头上，尽管笑笑很想南南给她洗澡。
    南奶奶带走笑笑后，易玖走进阳台，倚在栏杆上，目光遥遥远望。
    南南知道她来找她必定是有话要说的，也没避着，主动挑起了话题，“表姐，近来好吗？”
    易玖勾起笑，“挺好的，你和阿席，感情应该也很好吧。”
    “恩，很好。”
    “当年你出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空掉了，和姑父出事那阵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是更绝望的。”易玖眸眼流转过心疼，“我一度担心，他会从此一蹶不振。”
    “幸好，你及时回来了。”
    “南南，谢谢你。”易玖说着，忽地朝南南鞠了一躬。
    南南受之不起，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将她扶起，“说什么谢，我担当不起，他爱我，我很荣幸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但说谢我什么的，我受之不起，我什么也没做。”
    易玖摇头，眼眶忽然就红了，“南南，不要怪姑姑好不好？”
    “姑姑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好。你们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心疼她啊……”
    南南愣住。
    她沉默了，没有接话，霍景席和易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易玖这句话，应该不是想对她说的，而是对霍景席说的。
    那她回答不了。
    霍景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南南面前提起过易雅，是还怪罪还是因为其他，只有霍景席知道。
    所以这个问题，也只有霍景席能回答。
    当天夜里，南南哄睡了笑笑后，却始终睡不着，心里藏着事，但更多的，是被对男人的思念之情困扰。
    老公离开的第一天，很想他。
    不习惯，想得睡不着觉。
    她又忍不住点开手机，可亮了屏，她却不知道点开哪里，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被叫回部队的男人杳无音信。
    南南呆了好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最后索性起身，出了房间才觉得口渴，想喝水，结果发现二楼的水壶没有水了。
    她只得下二楼去。
    彼时已经凌晨一点。
    老宅的灯都灭了，大家都休生养息去了。南南轻手轻脚下楼，借着微弱的月色慢吞吞下楼。
    刚转过楼梯的拐角，就忽地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对话声。
    “你也别老是这么犟，这么多年下来，她就好受了？”是霍老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紧接着是老爷子的声音，颇为气急败坏，“她不好受？她不好受阿席就好受？阿席那个时候失去父亲是多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呢？她倒好，因为阿席和明烨长得像拒不见他，说不管他就不管他，撂下他就回了娘家，这么多年，她关心过阿席？”
    “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母亲！”
    南南僵住了。
    一切似乎有了解释，难怪霍景席从来没有提过易雅，难怪她当初没有见到易雅。
    难怪，易玖要和她说那样的话。
    南南垂下脑袋，脑海里蓦地闪过少年面对父亲的突然离世，母亲的突然疏远甚至冷漠的丢下他回去娘家，少年孤独无助的模样，心里狠狠一疼。
    眼睛也跟着红了。
    这一刻，她突然对易玖刚刚那个问题有了答案，别说霍景席了，就是她，她也不会原谅易雅。
    就像老爷子说的，她不好受，霍景席就好受了吗？
    南南回了她和霍景席的卧室，房间被打扫过，床单枕头套什么的也换了新的，已经没有了男人熟悉的气息，南南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男人最常穿的衬衣，深深嗅了一口，和着洗衣液的味道闻到熟悉的味道，心中稍定，之后抱着他的衬衣，仿佛抱的是他一样，心疼的蹭了蹭，许久才缓缓睡了过去。
    ……
    布果城，市医院。
    自从秦宿醒来后，练歌羽的精神头明显的一天比一天好了。
    许是因为心情好，导致她的伤势也恢复得快了不少。
    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结痂了，只是因为伤口比较多，导致这痂结起来反而更显得狰狞可怖。
    练歌羽自己都没眼看，偏生秦宿就像对她这些伤着了魔一样，每天晚上都要撩开她的衣服，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每一道痂都亲吻一遍，跟个痴氵又似的。练歌羽起初别扭的抗拒，奈何没拗过他的力气，到后面，也习惯他这样了。
    就像今晚，他抱着她的身体一遍遍亲吻，或虔诚、或心疼、或躁动、或充满爱意、或热泪盈眶。
    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全落在她心头上。
    最后扣着她的腰肢，握着她的后脑勺回到她唇上，凶狠又克制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