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好心情地笑起来,因为现在是有人死抱着他不放。
“你你你……”她浑身绵软无力,“你”了半天也只能干瞪着他。谁说分开五年没什么变化?做了皇帝之后变得这么霸道了!
赵显动手给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刚刚从掌乐司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你在里面手忙脚乱的,本来想进去安慰你一番,又觉得不如我们‘单独’聊聊,就把你叫过来了。”
原来如此。可是她没觉得聊完之后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啊……没错,她是不紧张了,因为把跳舞的事情忘光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今夜跳舞的时候,只要想着我,就一定能跳出很好的舞来。”
“啊?”
赵显扬眉,眼中有几分促狭,“刚才不是听玉官说心中要想着美好的事么?月夜,山坡,我……是不是很美好?”
裴凌南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耳朵,叫起来,“沈流光,你这个……你这个!”她搜肠刮肚,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只能飞起一脚,结实地落在某人的腿上,然后匆匆地逃跑了。
对,逃跑。再呆下去,她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
玉翩阡见裴凌南匆匆地跑回来,双目含情,脸颊绯红,还有某个偷腥的皇帝在嘴唇上留下的明显痕迹。他很自然地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很默契地与大家一起装作没看见。
是夜,皇宫灯火辉煌。各国的使臣和南朝的大臣三五成群地进入仁政殿。
赵显和翁怡君坐在主座上,为了让使臣不觉得受冷落,南朝的官员和他们交错着坐在一起。席间,歌舞助兴,觥筹交错。每个人都与身边的人热烈地交谈着。
赵显和翁怡君一边观看舞蹈,一边交谈两句,脸上都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翁怡君笑着说,“调查过了,宁王的三夫人本是南朝人,好像与赏花楼有些牵连。”
赵显对着下面微笑,“凭赵康的本事,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来。朕有本事立他,就有本事废了他。他们早晚会再有所行动。”
翁怡君表情不改,“皇上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坐在左相和赵康后面的沈括,一边饮酒,一边伸长了耳朵听。坐在他身边的越香凌给他倒酒,“将军,听不到什么的。”
“你查了周围吗?有什么异样?”
“一切都正常。”
“我总觉得太安静了,不像赵康的作风。”
“我们小心行事。”
对面席上,楚荆河也在密切地关注着宁王耶律璟的一言一行。
宴席进展到一半,礼部的官员说,“下面,由掌乐司献舞。”
喧闹的仁政殿顿时安静下来。知道内幕的南朝官员都等着看好戏,而不知道内幕的外国使臣,见身旁的人全都安静了,也好奇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花事60
琼花宴顾名思义,是借百花绚丽之名,祈祷国泰民安,国运昌宏。
玉翩阡挥了一下手,大殿上的乐师便弹奏了起来。而后,舞娘鱼贯而入。她们身上用了不同的颜色,隐喻各种不同的花朵。难得的是衣服还做得极为精致漂亮,让人赏心悦目。
乐音优美,彩袖翻飞。在座的众人无不看得津津有味。
玉翩阡在门口等裴凌南,待看到被宫女带来的裴凌南的时候,愣是吓了一跳。他是吩咐皇后帮忙用牡丹的艳丽来打扮,可没想到打扮出来的效果让他着实惊艳了一把。
大红色本就不容易穿出气质来,何况这身舞裙所暗喻的牡丹还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傲气。
但恰恰就是裴凌南,彰显了这种独特的傲气。
“玉大人!”裴凌南被玉翩阡看得极为不自在,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玉翩阡回过神来,往殿内看了看,“差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
“恩……”
玉翩阡叮嘱道,“记住心中想着快乐的事情。不要把这当做是毫无退路的一场表演,一场战斗,只把它想成是你人生中的一次愉快的尝试。”
裴凌南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玉翩阡随即叮嘱门边的乐官,改变音乐。
音乐的曲调一变,正在殿上跳舞的舞娘便纷纷退开到两边,一个红色的影子入到殿中来。
外国的使臣皆以为会是第一美人玉翩阡来献舞,所以周围才这么安静,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女子,不由得有点失望。
可赵显却惊呆了。翁怡君很满意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越香凌和沈括在几天前看过裴凌南的表演,不约而同的以手掩面,祈祷不要从周围听到喝倒彩的声音。
裴凌南进到大殿中,排练好的舞步却全忘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呆立在原地。玉翩阡见状,连忙打手势,让舞娘们环绕在她身边,试图带着她起舞。可裴凌南注意到殿上那么多双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一步也跳不出来。
周围已经起了喧哗声,使臣纷纷向身旁的官员询问,这是不是南朝新编排的舞蹈?颇为奇特。
赵显见状,刚要开口说几句话,门外一道白色的影子跃进大殿里来,犹如一道璀璨的流星。他眉目如画,身轻如燕,于旋转跳跃间霸占了所有人的视野。使臣们大呼惊艳,噼里啪啦地响起了掌声。
赵显呼了口气,重新坐好。虽说不久前他威胁这人无论如何不能让裴凌南出状况时,还有些小小的担心,但现在看来,花之洛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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