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外卖员看到自己此刻的衰样,甘越决定自己做些吃的。
打开冰箱拿出鸡蛋、番茄、腌制好的鸡排还有吐司。
三明治,美味又营养,最重要的还简单,甘越觉得做出一个来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手忙脚乱地起锅烧油,在第一个鸡蛋打进锅里的时候手就被飞溅出来的热油烫到。
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不小心带到锅柄。
“咣当”几声响,锅倒扣在了地上,还未成型的鸡蛋在橱柜上撞出一摊恶心的污渍,蛋液下滑聚集在柜底的凹陷处,热油迸溅得到处都是。
紧攥着拳头看着这一片狼藉。半响后,甘越吁了口气,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小心翼翼地开始煎第二个。
第二个不但糊了还在翻面的时候散开了,第三个是这样,第四个也是这样。在第五个贴在锅上被铲得稀烂后甘越终于耐心告罄。
强忍的愤怒终于冲到极点,将中岛台上的一切都扫到了地上。
冲到阳台去将那几盆多肉砸碎。卧室里属于夏琛的枕头也撕碎,让棉絮落得到处都是。
冲进衣帽间,猛然拉开衣橱的门,挂着的,叠好的衣服,将衣橱塞得满满当当。三分一是自己的,三分之二是夏琛的。
看着那些最贵都只是将将突破四位数的衣服,还有两套反季打折时买的冬装。甘越自嘲地笑了。
这些衣服在太子爷眼里应该都是垃圾吧?十件也抵不得他平常穿的一件吧?自己当初带着他去买的时候居然还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那样子在太子爷眼里应该是傻气十足的吧?
将衣服全都扯出来甩到地上,拿出剪刀来一件一件剪碎,就像想剪碎这段糟糕的过往一样。
第55章 回到原来的小窝
真的很庆幸,以前租的那个房子还没有被其他人租走,甘越又回到了他原先的小窝。
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有自己的一些必需品,还有没剪完的,夏琛所剩无几的衣物。
当时发了疯似的把那些衣服拼命的剪,死命的撕,到后来突然就想明白——干嘛要和这些衣服过不去呢?
虽然码数大了一些,将就着穿还是行的,特别是冬装,大大小小也看不出来差太多。
自己又不是太子爷那种可以挥金如土,到处施舍五百万的富豪,当然是能省则省。
留下这些,今年起码不用再买衣服了。
将摩托车开到二手车行去卖,老板说车子虽然是没开几个月的新车,但磨损得有些严重,要比市场价低些才愿意收。
甘越不想同他掰扯,按照他开的价就直接卖了。
卖完车随便找个路边摊吃了点东西,再沿着街闲逛。
最近他逛街的次数可以说是比整个大学时期都多。
原来路口那家杂货店门口拴着的小花狗,脚底板是黑色的,几年了,他都没注意到;
原来临街那家水果店的老板是北方人,是最近聊了几句发现的,口音很重;
原来附近那个公园里有个老人每天傍晚六点准时来用水写毛笔字,字跟印刷出来的一样,还能用双手同时写。
夜深了,回到家中,开个恐怖片,看完后躲进被子里,让脑子里除了装着害怕就装不下别的,直到睡着。
看着那印有某心理咨询中心的英文招牌,夏琛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想不到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还有披着心理咨询中心外衣的戒同所。
车子停在不远处,两个名曰保护实则监视的保镖站在车前。
张沐云掐着手,仰头对高出自己一个多头的儿子说:“妈妈陪你一起进去吧?”
夏琛直视前方默不作声往里走,几分钟后张沐云被拦在了前厅。
半个西瓜搁在腿上,用左手扶住,右手挖着里面的果肉往嘴里送。
电视机里长相奇特的怪人一斧子砍向一个年轻人,随着一声惨叫,斧子劈开颅骨嵌入脑中,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染红那瞪得眼珠都快脱眶充满惊惧的眼睛。
瓜瓤在口腔中因受到挤压而迸出甜蜜的汁水,红色的液体湿润了嘴角,有向下巴爬去的趋势。甘越眼不离电视,用手指刮了下嘴角,喉结滑动后又挖了一大勺塞进嘴巴咀嚼。
即使年轻人断气了怪人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斧子接一斧子对着那不成样子的头上砍,血肉横飞,脑浆迸裂,红色的固体液体溅花了洁白的墙面。
西瓜吃得只剩一小半,甘越打了个饱嗝,关掉电视。
在连续看了十五晚恐怖片之后,甘越倒是希望真有鬼从电视机或者马桶里爬出来将他掐死。
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了好久没打开的平台,各种提示都成了省略号。
虽然久不更新,靠着前面那些视频吃老本,也还有一定收入。甘越提了现,看都不看就将那些评论和私信全部清空。
从心理咨询中心走出来时,夏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至于颤抖得太明显。但在张沐云迎上来问“宝宝感觉怎么样”后,还是忍不住冲到路旁的垃圾桶处吐了起来。
本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不断地干呕导致胃和喉咙痛得厉害。
当然痛的还有跟在一旁心急如焚的妈妈。到美国接近一个月了,她看着儿子承受痛苦日渐消瘦。儿子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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