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蹲在雪那面前,雪那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秦初摸摸他的头发,耐心地对他说:“叔叔答应你,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再来陪你玩好不好?到时候叔叔带一个小哥哥来,你们或许可以成为好朋友。”
雪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人,江浔也来抱他,给他擦眼泪,哄着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雪那一手抓一个人,小小的孩子其实很聪明,相处一天能感觉到大人们之间的若即若离,他很怕没有下次了。
“叔叔……”雪那哽咽着,稚声稚气地说,“不分开……”
雪那不懂这个节目是做什么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叔叔。
两只总是推开对方的手时隔一年再次握在一起,秦初愣住了,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江浔扣起秦初的手,很紧的嵌入指缝和他十指交握,然后笑着说:“好,不分开。”
秦初似乎明白了节目组让他们在旅行的第二天共同照顾小朋友的用意,小孩儿是蜜糖,是甜筒,是打碎冰冷与隔阂的小太阳。他们这几个人,婚姻失败,分开几个月到几年不等,或许早已忘了该如何沟通,小朋友的出现打破了僵局,让他们更加快速的走回双方都熟悉的那个点上。
告别了雪那,秦初他们要启程回草原。
江浔似乎是忘记了,一直扣着他的手,到上车时才放开。
秦初的手一开始很凉,后来被江浔捂热了。
“天快黑了。”江浔坐在驾驶位,拉扯着安全带,“把外套穿上。”
秦初的外套丢在副驾上,他拿完衣服就直接坐了进来,江浔等他穿好了才发动车子。
回草原要开好几个钟头的车呢,也许是不久前的牵手拉近了距离,俩人之间始终悬在一线的紧绷感松了下来。
江浔主动问道:“最近在做什么?”
秦初没想到江浔会问他的近况,一时没反应过来,语调上扬着“嗯”了声。江浔没有重复,看了他一眼,等他自己想明白。
“在准备《新林镇亡魂》的巡演,天天长大了,我想出去看看。”
《新林镇亡魂》是秦初主演的话剧,场场上座率爆表,全国各地的剧迷都想看现场,但秦初一直没法离开秦天太久,只能把剧场排在海城,所以很难抢到票。
江浔曾是秦初的忠实观众之一,他的话剧,江浔几乎每场必看,也多亏了“家属”的身份,秦初总会给他在最佳观赏区留一个位置。
“嗯,挺好的。”
秦初是童星出道,那么小就开始演戏了,那么年轻就拿了影帝。江浔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秦初就已经站在了最高峰,他始终仰望他,崇拜他,后来有幸相识,江浔又如此的爱慕他,想要得到他。
还没离婚的时候,江浔一直很鼓励秦初能放开手脚出去闯一闯,他把自己限定死了,有了秦天之后,秦初就很少出去拍戏了。更多时候江浔觉得并不是秦天离不开父亲,而是秦初离不开孩子。
这一点上江浔时常自我反省,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给到秦初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会让他在孩子身上寻找被需要的感觉。
“如果你忙不过来,可以把天天送到我这里来。”江浔说。
“没关系,你也忙,我送到妈那儿去,你有空去家里看看天天。”
江浔停顿一下,说:“我以后不那么忙了。”
谁都知道江浔是个拼命三郎,一年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泡在剧组,二十郎当岁的时候为了来钱快成天拍没营养的快餐剧,后来谋转型,为了拍一部戏可以把整年的时间空出来。
刚和秦初结婚那几年江浔也年轻,只想多赚点钱给秦初更好的生活,后来是想证明自己,想要观众提起他的时候不再是“秦初的丈夫”,而是更能配得上秦初的江浔。
秦初问道:“为什么?”
江浔回答:“累了,排不了那么多戏,身体吃不消,而且我想多抽点时间陪天天。”
江浔今年三十五,男演员的黄金年龄,他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却说自己累了。
“你还年轻。”秦初说,“不过也要注意休息,你拍戏强度的确太大了。”
年初在网络上看到新闻,说江浔拍戏受了伤,当时正拍一部军旅题材的电影,中间有很多高难度动作戏和爆破戏。那天是爆破道具出了点意外,引爆点在江浔脚边炸了起来,他躲得够快,但那么大动静震断了江浔身后的挡板,砸在他的腰上。
秦初回想起那则新闻:“之前听说你拍戏受伤了,现在好了吗?”
过去已经快半年了,秦初的关心来的太晚了点,江浔不咸不淡地回应:“好了。”
江浔没有说的是,那部戏后来的拍摄中他一直带着腰护具,前半个多月的拍摄每天都靠止疼药扛着,实在扛不了被剧组强行送去医院,医生说腰骨骨裂,得养半年才能再拍动作戏。
因为这个江浔直到前两天才杀青,事实上他根本没休养到半年,为了不耽误进度,三个月就回剧组了。
“那就好。”秦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等我巡演开始了,你来看吗?”
这不像是秦初会问出的话,说实话江浔是有一点吃惊的。两人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是江浔主动,也是江浔黏着秦初比较多,在秦初的世界里是没有这样的概念的,他不会主动要求什么,他把很多事都分的很清楚,你是你,我是我。比如,我要开始巡演了,如果你想看你要自己和我说,你不说是你的事,你说了就是我的事,哪怕麻烦我也会给你预留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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