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新光的母亲已然去世,现在都城的贵族圈中,大多都不认识她,贵族们看到的只有被陶文雁带进带出的沈依,我的母亲,似乎认为她才是这个家的第一个夫人。
再加上老妈又有一个我,比起陶新光,我显然年龄更大一些,这样,在外界看来,陶新光就好像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私生子,随耳实际情况的确要复杂得多。
“沈家犯的那些罪,对陶家的名声也不好,现在怎么能为了她,又叫大家误会那位已然去世的小姐实际上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呢?”
对于这个说法,我觉得荒谬。
这一切明明都是陶文雁犯下的过错,为什么事到如今,却是两个女人为了名誉而争夺?
总而言之,陶文雁前妻家的意思是,必须得向都城的上流社会们公开承认自己的第一个妻子是陶新光的母亲,而非沈依,而陶新光也才是真正的“嫡长子”,有优先继承权。
他们求陶文雁同意这一要求,否则他们就要将陶新光带回乡下去。
别说是于我的利益而言,这种事情对我老妈名誉也有损。
原本,陶文雁对他们的这一要求也是不认可的。
因为本身,这就不是一个值得宣扬的事情。
但当他们提出要将陶新光带回去的时候,陶文雁还是松口了。
我无所谓,所以最大的受害者,倒成了我老妈。
她尝试讲道理,无果,她想闹,却又被陶文雁说做是疯婆子。
“沈依,不要得寸进尺,我所有能给的东西都已经给你了,不过就是一个名声而已,你非要跟一个死人争什么?”
不得不说,陶文雁的话术是真的令人折服,差一点,老妈就要相信是自己的错,然而她很憋屈,她那么努力地去讨好陶新光,那么温柔地去迎合陶文雁,换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在这一刻,我竟不知是不是该嘲笑她这是自食其果,对于她,我不愿再多余劝说,她的追求我能明白,但是我无法理解,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陶文雁头上套个麻袋,拉到一个巷子里狠狠锤一顿。
没有任何理由,或许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吧。
老妈跟我说,她已经暂且搬出了陶家大宅,她问我是不是放假?她说她先前租的房子还在,想要休息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她。
看来,这回她是打算跟陶文雁抗争到底了?
也对,她努力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好名声?要是陶文雁连这都要给她剥夺,那么她留在他身边的意义也就微乎其微了。
我并不是很想去老妈那儿,但离开了机甲制造园区,我确实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国丧似乎全然与我无关,离开园区前,我还跟裘星文约好了要去很多地方玩。
谢冬荣最近约摸很忙,王的去世,安鹤轩的顺利继位,似乎坐实了大皇子的权力落空,这些天他有联系我,但我不太想与他过多交流,所以错过的电话也并不打算打回去。
最终我还是去了老妈那儿。
如今我已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地方还称不称得上是“家”,这个出租屋的环境还不错,她说她现在手头上还有相当一部分钱,这让我知道,起码在经济方面,陶文雁对她并不吝啬。
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她没有工作,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陶文雁施舍的这点钱过活,如今的她更是不可能拉下面子去到别的地方找工作,我确信不久之后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我本想说我可以养着她,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对她好呢?
当然,我知道这是狼心狗肺的想法,它只存在于我的意识里了那么一瞬间,当我看见老妈亲切地为我端上她做好的饭,叫我坐下又为我夹菜的时候,我便很快开始羞愧了。
她告诉我,她没有想到她那么全心全意地对陶新光好,却换来了他这样的“报答”,原本她想着,只要她对陶新光好了,陶文雁也就会对他更好一些,然而显然是她太天真了。
原来她对陶新光的亲切,竟是为了讨好陶文雁吗?
一时之间,我竟不是否感叹该她的悲哀。
她讨好他,只是因为她对他有所求,然而现在,为了她尚还未求到的这一切而遭受到的委屈,究竟值得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跟老妈说什么了,我只是扒饭,仿佛这饭粒中,能找寻到一直以来我缺失的温暖。
睡在老妈那儿的当天晚上,谢冬荣联系我了。
结合到如今的时期,这次我没再任铃响。
“陶树,你现在在哪儿?”谢冬荣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我老妈这儿。”
“安鹤轩继位了,我应该很快也会……”他的声音有些落寞,虽然这是他已经预料好的结果。
“没关系的,不过必然的过程而已。”很意外,居然有一天,我也会说宽慰谢冬荣的话,“虽然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很难熬,但是,我们不是已经想好办法了吗?”尽量温和了嗓音,我知道此刻的谢冬荣已不适合被冷淡对待。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他问。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过于模棱两可,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们向来是同一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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