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咽了口唾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话听起来不像威胁。”东方锦疑惑地道,“他碰上什么事了?”
“他没说。”
车子驶到海岸线边上的一座房屋,大片的草坪泛着枯黄秋意,许多地方还露出地皮,看起来疏于打理。房屋很大,有着巨大的砖红色倾斜屋顶,与其他的木制房不同,这幢房子是砖砌的,白色的墙壁上画着奇怪的花纹。
阿曼达站在门外深呼吸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推开门:“爸爸——”
房间里很昏暗,中午时分却拉着所有窗帘,无人应声,周围静悄悄的。
“不在家?”东方锦问。
“他的车在。”阿曼达说。
东方锦看向凤北:“有感觉吗?”
“没有……不知道。”凤北皱着眉头,“感觉不太清楚,这儿有魂主,但是……说不好。”
“啊……阿……”含糊的声音从主卧传来。
东方锦示意阿曼达先出来,麦克拿出了权杖,其他人掏出了枪,就连狐狸精都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串佛珠握在手上。他正要往里面走被凤北拉住了,回头正好对上凤北的怒视:“你是人,站一边去。”
东方锦这才回过神来,正准备乖乖退下,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人正摇晃着走出卧室——浑身上下如同蜡烛般在融化。
第330章
“阿……阿曼……达……”这位上帝权杖拖着脚步,以一种堪称痛苦的姿势缓慢走向门外,“阿……曼达……阿……”
目前已经看不出这位上帝权杖的长相,他的五官正在顺着脸颊淌下来,最突出的鼻骨尖露了出来,人中也露出了白色。他的指尖正在不断滴下粘稠的液体,那是肌肉、血管和皮肤混合成的东西,这使得他的身体迅速削瘦,越走越摇晃。
挡在前面的东方锦挥了挥手,道:“阿曼达,你先出去,别回头。”
阿曼达十分听话地扭头就走,还在房间里的人中唯一的妹子是位法医,她冷静地以标准姿势举着枪靠近观察了片刻,道:“不是我所知的任何外伤,烫伤、化学品都没办法造成这种现象,肌肉变成这种糊糊前人早就应该痛得要死要活了,不可能还这么平静的。”
上帝权杖对来访的陌生人视而不见,往门外伸长了胳膊,从方向来看似乎准确定位了女儿的位置。他的眼珠裸露在外面并且变了形,正在流淌出眼眶,整张脸已经看不见五官了,全部化作粥一样的东西聚集在下巴上。
“阿曼达的父亲?”麦克的助理用丹麦语喊了句,“文森特?”
融化的男人停顿了下,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他迟钝地转向助理,还没开口就发出一声凄厉地嚎叫,他的肚子猛然鼓胀起起一个圆润的大包,就像充气的气球般,虽然不是手的形状减轻了不少恐惧感,但是接下来这个大包在他的体内迅速移动,左突右闯地似乎在找出口,当大包到达他的脸部时,骨骼破碎声响起,他必然处于极端痛苦中,但是连喉咙都被噎住了,惨叫声完全发不出来。
所有人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就连麦克都无法保持冷静,东方锦不得不强迫自己盯着诡异恐怖的场面看,最终,这个莫名的大包并没能突出文森特的身体,他举起双手,白骨裸露的指头颤抖着把大包又压了回去,一边用力压着脸一边发出含糊的单词,经过助理的翻译所有人得知是“我的”这个词。他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淹没在汗与血里,走动的姿势僵硬又摇晃,至今还没倒下真是个奇迹。
那是什么?
东方锦想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才意识到应该说出来,赶紧又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东西?寄生虫?”
“不是。”凤北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带着点疑惑道,“那个包……感觉有点熟悉。”
“你?”东方锦震惊地转过身,“对那个大包熟悉?”
“对。”凤北吸了口气,“怎么说,就是感觉……熟悉。”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没人想看这场面,一时之间不要说发声连呼吸都屏住了。
“文森特!”东方锦出言喝了一声。
男子颤巍巍地抬起头,头骨往东方锦这边移动了下,很快漠不关心地重新看向门外,发出可疑的呓语:“阿……曼……”
门外突然发出一连串尖叫,门在拉扯中被打开了,阿曼达一边止不住的尖叫一边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大门敞开着,文森特突然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叫,移动着脚步试着做出躲避的动作,但是他的肌肉已经融化得太多,腿骨无法保持正常步伐,他向前一头栽倒在地,接触到阳光的部分立刻分解出无数的元气,一小片空间中出现了短暂的白雾,很快,随着空气流通元气白雾消散无踪,只剩下一具稀烂的尸体趴在地上。
房间里持续了好一阵沉默,直到何其开口:“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所有人都以复杂的眼神看向何其。
“死了。”凤北斩钉截铁地道,“魂魄都出来了。”
东方锦扭头一看,果然,一个男人魂魄正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愣了几秒,突然大叫起来:“魂主死后的通道呢?!”
“没有。”凤北沉着脸道,“他的魂魄也不对,元气量太少了。”
东方锦见过魂主的魂魄,临死的、死了很久的都见过,即使周春雨这样李代桃僵的魂魄都比一般魂魄更凝实,近乎瓷白色,眼下,文森特的魂魄稀薄和普通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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