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掉眼泪,还不如杀了我。
顾寒洲瞳孔涌动着怪诞光晕,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容,哥哥心软下不了手,那我来帮哥哥。
话音刚落,顾寒洲握住纪安澈的手腕,将尖利刀刃刺进胸腔血肉中。
刀刃划开血肉淋漓的伤口。
鲜血霎时喷涌出来,温热血液溅到纪安澈白皙手背。他的右手被顾寒洲紧紧握在手心,丝毫不能移动。
纪安澈本来想硬起心肠不去管顾寒洲,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他们打断骨头都连着筋,亲.密的无法分割,这辈子谁都离不开谁。
明明是顾寒洲在受伤流血,纪安澈的心脏同样感觉到强烈的痛楚,太疼了,疼得他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纪安澈神智濒临崩溃,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求你别这样
你快松手你会死的
顾寒洲唇色越来越苍白,唇角漾开清浅笑意,哥哥很快就自.由了,以后没有人会管着你。
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纪安澈大脑浑浑噩噩,努力思考着解决办法。
顾寒洲最渴望的是亲.密接触。
纪安澈琥珀色眼眸浸满泪水,颤着手攀住顾寒洲的肩膀,主动吻上顾寒洲的唇。
他嘴唇颤.抖,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唇.瓣贴上去,冰冰凉凉的触感。
咸湿的泪水滑落进唇角,伴随着血腥味和顾寒洲身上熟悉的青柠味。
纪安澈努力回想着顾寒洲以前的接吻技巧,舌.尖小心翼翼地撬开顾寒洲的齿关,青涩地缠.住他的舌。
唇齿缱绻交.缠。
甜意在唇齿间弥漫开。
纪安澈心里的那些委屈、气愤、不甘渐渐消弭在这个吻当中。
他还是
很喜欢顾小洲
顾寒洲身上那股疯狂得几欲毁灭一切的气质缓慢地消散无踪。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禁锢住纪安澈手腕的力道逐渐松懈。
趁顾寒洲松开手腕的禁锢,纪安澈连忙收回手腕,将手中的剔骨刀急忙扔到远处的沙发,确保顾寒洲不会再接触到这把刀。
没有了杀伤力极强的剔骨刀在旁边,纪安澈终于松了口气。
太难了,他和顾寒洲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顾寒洲眸色怔愣,神情迷茫地看向沙发,哥哥,刀怎么消失了
纪安澈连忙转身挡住他的视线,什么刀,没有刀啊。
顾寒洲还想说话,嘴唇猝不及防被堵住。
顾寒洲神色怔忪,垂下眼眸看向怀里的少年。
纪安澈纤长眼睫挂着泪珠,似乎是被吓得狠了,浑身都在轻轻发抖。
纪安澈半阖着眼睛,脸颊通红。
青涩地,笨拙地,努力地在吻他。
简直可爱的要死。
顾寒洲拂过少年轻.颤的脊背,揽住少年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心中的焦躁不安和暴.虐压抑被这个吻填满了。
缱绻的爱意尽数倾.泻。
接完吻。
纪安澈悲伤地发现,他嘴唇又肿了。
都怪顾寒洲又咬人!呵,可能顾寒洲是一种目前未知的犬类生物。
纪安澈努力安慰自己。
没事的,嘴被亲肿总比出人命要好。
他还是没忍住怒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寒洲。
顾寒洲眉眼乖巧地坐在旁边的椅子,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指尖纠结地搅在一起,瑟瑟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顾寒洲上半身赤.裸着,没有穿衣服。
中央偏左心脏的位置,伤口仍然往外面淌着血。
顾寒洲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坐在那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纪安澈忍不住提醒道:你不去包扎一下吗?
顾寒洲迷茫地抬起眼眸:包扎什么?
男主居然连包扎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心大的人!
纪安澈真服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加重音量,再不包扎,你心脏那块皮肤的血可能要流干了!
纪安澈脑海中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以前顾小洲指尖破了微不足道的小伤,都要软乎乎地抱着他撒娇,哥哥,我好疼,要哥哥亲一下才能好。
顾小洲现在居然这么能忍痛?
你是感觉不到疼吗???
顾寒洲唇色微白,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以前受过更重的伤,这种小伤不算什么。
被唐黎昕锁在地下室的那一个月,他几乎丧失了对疼痛的感知能力。
因为只有丧失对疼痛的感知,他才能活下去,而不是活生生疼死。
不过,自那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一些问题,开始幻视幻听,对情绪的控制力下降,发怒时很难控制自身行为。
纪安澈也想到了书中男主童年经历的那些凄惨事情,他嗓音微涩,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伤口一直在流血,顾小洲,你是想失血过多而死吗?
顾寒洲眉眼笼罩着脆弱神色,可怜兮兮地瞄了纪安澈一眼,眼眶泛红道:反正我最喜欢的人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纪安澈:
明明知道以顾寒洲的性格,肯定是在故意装可怜。
可恶!但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纪安澈硬邦邦地吩咐道:过来,我帮你抹药。
顾寒洲立即从板凳站起身,乖巧听话地走到他身边,手里已经拿着药膏,眼眸泛着期待:哥哥,药膏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看到顾寒洲手里拿着的药膏,纪安澈哽住了。
原来是挖好了坑,等着他跳。
哥哥,伤口好疼,越来越疼了。
顾寒洲唇色苍白,眉宇间隐约有种脆弱感,一直在流血,我头好晕,我会死吗?
他黯然垂下眼眸,可怜兮兮道:就算我死了,想必也没有人会关心。
闭嘴!纪安澈一把夺过药膏,拿起干净的棉签先给顾寒洲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
顾寒洲疼得直抽冷气,好疼哥哥轻一点
纪安澈指尖微顿,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嘴硬道:活该,让你再发疯,以后还敢不敢了。
顾寒洲乖巧听话地摇头,再也不敢了。
纪安澈心里熨帖,顾寒洲,你刚才竟然握住我的手捅自己。好家伙,我都惊呆了。难道你感觉不到疼吗?
顾寒洲漆黑眼眸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点头:疼。
纪安澈不理解:那你为什么还要握住我的手,将刀刃刺进心口???
他刚才真的差点吓死。
大猛1脆弱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住这种刺激。
我更想让哥哥心疼我。
顾寒洲眉眼弯弯,看起来傻乎乎的,哥哥心疼我,我就不疼了。
疼死你算了!
纪安澈打算等会儿把家里的刀具都收起来,找个地方藏好。
顾寒洲眸光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哥哥,我好疼,我能靠在你肩膀上吗?
纪安澈冷漠无情道:不能。
顾寒洲眼眶泛红,人生好没意思,我最喜欢的人连肩膀都不让我靠一下,我、我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种话,纪安澈粗鲁地把顾寒洲的脑袋摁到他肩膀,咬牙道:你靠吧!想靠多久靠多久!
顾寒洲唇角漾开笑意,小心翼翼地得寸进尺道:哥哥,我的手没有地方放,我能抱着你吗?
纪安澈只想快点抹完药,敷衍道:随便你。
顾寒洲抱住他,黏糊糊地依偎在他怀里,像只黏人的树袋熊。
过了三分钟。
顾寒洲抬起润湿眼睫,轻轻地揪了揪他的衣角,哥哥。
纪安澈微笑:你又怎么了?
顾寒洲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软着嗓音撒娇:我想吻哥哥。
纪安澈算是发现了,顾寒洲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幼稚又狡猾。
他微笑道:亲,做梦比较快哦。
顾寒洲捂住心口,脸色苍白虚弱:我心脏病好像要犯了
我知道没有人会喜欢我,就连我最喜欢的人也讨厌我。我明天就去找个地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埋了,省得招人烦。
纪安澈根本听不得顾寒洲说这种话。
他倾过身凑到他唇边,狠狠咬了顾寒洲唇.瓣一口。
够了么?!
不够。
顾寒洲苍白唇色泛起红晕,害羞地小声提醒:要深一点。
纪安澈握紧手里的药膏,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先让我给你抹完药?!
你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抹药不急。
顾寒洲揽住少年的腰肢,覆上那处温热水润的唇。
接吻要紧。
*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甜(严肃脸)最虐的应该过去啦
第71章 喜欢得快要疯了
抹完药。
纪安澈的唇又肿了, 细密地泛着轻微疼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揍一顿顾寒洲的怒火。
忍住,你打不过顾寒洲。
到时候又是被顾寒洲摁在沙发上亲。
纪安澈:
好气啊!
他被骗了那么久, 现在还没完全消气, 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顾寒洲。
纪安澈隐约记得顾寒洲的按摩技术似乎很好。正好他腰酸背痛,让顾寒洲顺便帮他按一下吧。
纪安澈用命令的口吻, 颐指气使道:你, 过来。
顾寒洲漆黑如墨的眼眸泛着莹亮的光, 乖巧听话道:哥哥有什么吩咐?
纪安澈俯身躺在沙发,干脆利落地脱.掉T恤, 将白皙光.滑的后背露出来, 帮我按摩。
按摩是件很累的辛苦活, 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体力。所以, 按摩可以快速瓦解敌人的意志力并且消磨掉敌人的体力, 是一个非常好的报复手段。
纪安澈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靠谱,寒声吓唬道:如果按不好, 以后再也别来见我。
凝视着那处雪白皮肤,顾寒洲瞳孔晦暗不明, 嗓音干涩道:好的, 我会努力的。
指腹按揉在酸痛的肌肉关节上面,酸疼的肌肉舒展开。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舒服得他差点要睡过去了。
纪安澈舒服地躺在沙发, 享受着片刻的闲暇愉悦。
午后闲暇的日光透露落地窗洒进房间, 房间里岁月静好。
纪安澈困倦地侧过脑袋,打算调整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觉。
视线偶然一瞥, 他撞进顾寒洲的漆黑瞳孔。
顾寒洲晦暗眼眸中翻涌着压抑的妄念, 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这种眼神, 纪安澈再熟悉不过。
每次顾寒洲开始浪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漆黑眼眸笼罩着一层暧.昧光晕,眉眼泛着浅红。
纪安澈拧眉,严肃地问:顾寒洲,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半晌,顾寒洲嗓音沙哑道:哥哥皮肤很白。
皮肤白.嫩得仿若能掐出水。
触感滑.嫩。
微凉的指尖掠过他的腰窝,哥哥,腰很细。
?????
纪安澈脸颊微红,斥责道:我让你按.摩,没让你看我。你闭住眼睛!
顾寒洲依言闭上眼睛,迷茫地问:按.摩不需要睁开眼睛吗?
纪安澈红着脸气愤不已,咬牙道:我说不需要就不需要。
那万一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顾寒洲语气顿了顿,轻笑道:哥哥千万别怪我。
敢乱碰就剁了吧。
纪安澈讶异道,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
顾寒洲迷茫问:怎么了吗?
纪安澈心里忍不住感到奇怪,难道你不累吗?难道你不应该感到愤怒、痛苦、悲伤、生气这些负面的情绪吗?
他刚才语气那么差劲,几乎算是颐指气使地让顾寒洲来给他按摩,顾寒洲居然不生气?
如果换成他自己,有人颐指气使地命令让他去做某件很累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去做的。说不定暴脾气上头,还会揍那个人一顿。
顾寒洲眉眼漾开愉悦笑意,我喜欢哥哥,能和哥哥这么亲近。我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看到顾寒洲完全乐在其中的模样,纪安澈一阵无语。
他本来让顾寒洲给他按摩目的是想报复顾寒洲。现在看来,他简直报复了个寂.寞。
停,别按了。
纪安澈从沙发坐起身,走到地板倒了杯冰镇橙汁。
好的。顾寒洲略有些不舍地收回指尖。
冰镇橙汁灌进口腔,泛开酸酸甜甜的甜味。
纪安澈放下橙汁,直截了当地说:顾寒洲,我想离开这里,你别关着我了。
虽然他很宅,但主动宅和被迫宅在家里,体验感完全不一样。
好的。
顾寒洲轻声说:那我去找根绳子。
你找绳子做什么?纪安澈掀起眼帘,疑惑地看着他。
顾寒洲漆黑眼眸润湿,生无可恋道:上吊。
纪安澈:???!
纪安澈气笑了,就不能惯着顾寒洲这臭毛病,那你去吊吧。
我看着你吊。
顾寒洲愣住,眉眼浮现出浓郁的悲伤,仿佛瞬间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浑身笼罩着低气压,低头走到隔壁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根粗壮的麻绳。
顾寒洲拿着麻绳走到纪安澈面前,湿漉漉的眼睫轻颤,哥哥,我要上吊了哦。
纪安澈双手环胸,下颌微扬道:你吊吧。
房间里连根横梁都没有,顾寒洲要怎么上吊。顾寒洲要是能上吊,那他跪下喊爹。
顾寒洲从隔壁房间搬过来一个高架梯子。然后将麻绳绑在梯子顶端打了个死结,借着重型梯子的拉力刚好可以当做横梁。
纪安澈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清奇的办法。
顾寒洲脖子松松垮垮地缠着麻绳,委屈地说:我再也没办法见到哥哥了。
一想到我们要分别了,我就想起我还有个愿望没来得及实现。如果没有实现这个愿望,我可能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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