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琳笑容温暖:“这是奶奶让我拿给你的,是我们徐家传给儿媳妇的,我奶奶传给我妈妈,后来我妈妈去世又回到奶奶那里,老太太让我把它拿给你,希望你收好了。只传给儿媳妇的哟,我是没有的。”
涂涂鼻子一酸,眼泪刷的就掉下来:“可是……”老太太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孙子可不想要这个媳妇了。她哽塞着说:“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婉琳握紧她的手让她把那枚戒指握在手里,同样眼圈红了:“你不会……连老人最后一个心愿都拒绝吧?”
最后一个心愿?涂涂呆掉。
“先别告诉我哥……”婉琳终于哭起来,声音低低:“我哥走了不久,奶奶就查出来肝癌晚期……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那枚戒指攥在手里,烙的人很痛,涂涂觉得整个人坍塌下去。
她去看了老人,老人已经决定放弃治疗,住在家里。她躺在床上,吸着氧气,却还是像之前那样平和。
涂涂和婉琳一直瞒着老人徐景弋去非洲的事实,只是讲涂涂跟着徐景弋去了美国,现在她一个人先回来,徐景弋过些天也回来。
她跟老人讲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以一个准孙媳妇的语言说的,老人很高兴,问她收到戒指了吗?
涂涂有些赧然的摸出戒指,老人就微微笑着跟她说:“戴上。”
她伸出手去,乖乖的将戒指套牢。
涂涂两天没有再去探望徐景弋,她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点时间和距离,而且她也需要让自己冷静,她怕自己没有办法将奶奶生病的消息瞒住他。
后来她没值班的时候去看他,病房里却没有他的影子。
那种恐慌感又一次深深地袭来,她惊慌失措的跑去问住院部的护士,护士才很抱歉的说:“苏护士你别告诉他们是我告诉你的哦,徐医生……给病人做手术去了。”
他还是个病人刚抽掉手术线,去给谁做的手术?这家医院到现在都没恢复他的办公室门牌,也不知道他给谁卖的命。
涂涂气呼呼的直冲手术室,里面是手术间,她在外面就被消毒护士拦住,消毒的护士看到涂涂万分尴尬,连连解释:“徐医生就在里面……是他自己要做这个手术的,我们——”
涂涂已经自己开始消毒换衣服了。
她踩开手术室的大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造影仪上,那是一台婴儿心脏介入手术。那个婴儿出生才一周,那种细度的血管,确实只有徐景弋一个人才能确保最大的存活率。
除了仪器的声响,整个手术时都因为进入最紧张的一步而屏息,呼吸静止的一个小时,徐景弋做完那一步就被老三和老四架着退下手术台,他看到站在一角的涂涂有片刻的惊讶,可是很快就被身体的不适扯去了全部精力。
她也不敢再跟他闹别扭,帮他脱下铅服才发现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周身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赵雪城跑出来,看到眼白都瞪出红血丝的涂涂,一个劲儿的合十手掌狂拜:“对不起对不起……我技术不到家,没有你老公坐镇我怕出人命啊……”他又大呼小叫:“老三老四!快点送回去送回去!”
徐景弋已经累瘫了,两腿都在发抖,涂涂找了一床毯子裹住他,拥着他回病房。
他回到病房却不肯休息,踉踉跄跄的去浴室,在涂涂的力争之下,他体力不支才没反锁门。
涂涂一开始以为他要解决人生三急,听到里面花洒在想,她才知道他是打算给自己洗澡。她想都没想,推门就进去。
并没有他俩青涩年代那时候的尴尬,徐景弋居然没有脱衣服,还穿着手术服,只是扶着墙站在水里浇水。看到涂涂进来,他有一点像落汤鸡,有些傻气的看着她。
他的病房是单人间的医务人员病房,待遇很好也很高级,浴室都配备浴缸,以前他们都笑,这算是医院给员工的福利之一,不知道谁有福气享。
涂涂叹了一口气,抬手给徐景弋关掉花洒,把他按坐在马桶上,用浴巾把他裹的严,然后同他商议:“你等我十分钟,可以吗?”
他裹着浴巾,酌量片刻,点点头。
涂涂跑出去找了一个氧气枕头,又跑到楼下的药房买了一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徐景弋坐在马桶上已经要睡着了。她打开浴缸放水,把买回来的一些药用精油倒进去,然后把氧气枕头卡在浴缸上。
她的目测刚刚好,准备完毕她就去脱徐景弋的衣服。上身他还配合,扒掉手术服他还缠了康复骨折用的弹力胸带,脱下半身的时候他两只手抓的很紧,平时纸样苍白的脸上居然都透出一点点粉色,他终于同她讲话:“我自己来……”
涂涂压根没有废话,趁他松懈直接拿下,他顿时窘的转过身去用手撑墙,差点没摔进水里。
她也很脸红,其实作为护士,她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因为对方是徐景弋,她怎么样都会觉得特别别扭。她递给他一条浴巾,然后拉他进浴缸:“我帮你洗。”
纠结了好半天,涂涂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才把他栽进浴缸里,他身上有骨折伤,所以只能靠着氧气枕头。水温适度,她伸手帮他拿捏酸软的身体,只一下他就觉得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本紧绷绷的躯壳想用力都用不上,他在极度舒适的水里,觉得自己在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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