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下室的门与小别墅毫不起眼的墙面融为一体,机关打开之后,墙内又是一层防爆门,带有指纹锁。
地下室的过道很狭小,以至于防爆门成功开启时,指纹识别成功的滴——声都让季泽打了个寒战。
比冰冷的金属音更刺人的,是地下室里刺骨的潮湿和寒意。
季泽攒紧了眉,快步越过两侧明显旷了很久的地牢,径直走向尽头的那间明显特殊的囚室。
过道里的光本就已经十分晦暗了,可门甫一打开,季泽仍然被里面浓郁的黑给惊到步子停了一瞬。
墙体的确破败,这建筑毕竟是上世纪的了,可囚室的墙体设计和材料却是近些年最新整装的。毒窟里么,除了毒,暴力手段也足够叫人心惊。
特殊的墙面吸收光源,人长期呆在这种环境里,就是不瞎,视力也会短暂退化几近失明。
开启墙面的高强度大灯后,季泽这才看清了角落里蜷缩着的苏郁,伶伶仃仃的单薄一只,链子盘在她身上,像被囚住了的脆弱小雀,翅膀都抬不起。
隔壁囚室里的嘶哑求饶声还在继续,查理斯的部下一以贯之他出了名的用刑了得,更别提裴溯临走前特地交代了吊着口气足矣。
季泽看着苏郁薄薄的脊背正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而颤动,心下不免叹息,凭她的体质能抗得住这囚室一晚已经是极限了,更遑论还有时时传来的惨叫哭号时时萦绕耳畔。
联系了医生前来地下室给苏郁做检查的空当,季泽望着灰扑扑格网状的墙面出神——十六世纪时,西方有种名为”水滴头骨穿“的刑罚,受刑者日复一日感受着从头顶滴落的水滴,直至达到“头骨穿”的效果。
不过,有意思的是,绝大多数受刑者并非死于水滴磋磨,而是彻底被恐惧逼疯。
两间囚室,却只有单向的声音传导,再辅以纯黑的环境状态。
不得不说,布朗家在囚室的设计上确实是有点东西在的。
就是不知道,猎人有心做到几何,而小雀又能再撑住几分了.
裴溯站在军工厂不远处的一座山顶,正俯瞰着各方势力瓜分蚕食这块肥肉的嘴脸。兴味盎然之际,接到了他那位一碗水端得颇平的好叔叔的电话。
裴云谏消息网再灵通,也架不住两个智多近妖的卧薪尝胆布了这许多年的局,是以,他推出事件的走向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可这并不妨碍他作为商人的本能。
得到了裴溯处理得干净的答复后,他这才有余裕似的,继续他那但凭心情的端水游戏。”见到裴厉了?“他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三人现下的处境是他的手笔。
“呵……”裴溯轻笑了下,引得一旁的查理斯侧目。”我的好叔叔,“裴溯笑得清风朗月,尾音却划过意味深长的冷淡,”您不若亲自去关心一下您的好侄子,如今……“
不待对面的裴云谏出声,一句“是死是活”就消失在了听筒的尾音嘟声里。
不解裴溯的反应,查理斯想到被裴溯派出的搜寻裴厉下落的诸多心腹,也不像是象征性的意味,挑了眉头问他:“所以对裴厉,你要的是生是死?”
西下夕阳间,那群疯狗已经开始了漫无目的的交火,火光映在裴溯分明漂亮的眉骨,压得眼神反倒明明昧昧,说出的话也是文不对题:“裴云谏的端水艺术就高明在……”
裴溯偏头看向东南方,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只要他的核心利益不受损,就算杯子摔碎,他也没什么所谓。“”当然,“从裴溯的视线落在那个方向开始,就连他不再玩味的眼神似乎都在为接下来这声喟叹做铺垫,”如果他的核心利益不受损的话。“
作话:
裴溯对裴云谏的理解是对的,他就是不想管(除了他媳妇和搞事业,他啥都不稀得搭理)
但裴溯从裴云谏插手这件事开始,就已经推测出,裴云谏碍于老爷子,是非管不可的。
老爷子自始至终对于裴云谏顶着外交官名义做军火这件事,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罢了,可大前提是他作为长辈,必须看顾好下面两个崽儿啊。
在推动1v2的道路上,我们裴二爷功不可没
论端水大师的摔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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