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开口,楚瀚感觉自己跟被雷劈了没啥两样。
就算一个晴空霹雳当头打下来,也不会让他更受惊了。
天啊!居然还真是那个大魔头的声音啊!他他他他此刻居然就在窗外!
刚才楚瀚因为一个人影疑神疑鬼时,还觉得自己会不会想多了。
结果证明他想得一点也不多,这么倒霉不走运的事还就是被他给撞上了!
靠,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死撑硬扛了。
反正霍焰并不知道「楚美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只是误打误撞找上门来求证其他事的。
只要这个美人身份的马甲还没掉,楚瀚就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一定要稳住。毕竟我在屋里他在外面,听他的口气应该没用神识「看」进来。只要我稳住自己把他糊弄过去了,接下去就好办了。
夜深人静时分,芳华殿里的后妃已经宽衣解带睡下了。
霍焰当然不可能直接动用神识「看」人家,那么做的话,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位仙友,凌公子所言不虚,我的确也是修仙人士。
一边柔声细语地说着这句话,楚瀚一边释放出一丝细细的灵力,以此证明自己修仙人士的身份。
感知到殿内的「楚美人」身上确有灵力存在,并非普通的凡人,霍门主亲自主审的这桩妖修「蓄意伤人案」也就可以结案了。
打扰了,告辞。
话音未落,霍焰披着玄色大氅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鹏似的乘风扶摇而去。
18、是我
死里逃生的凌云木目送这位大能远去后,一双腿还软得爬不起来。
一来是重伤所致,二来也有受惊过度的缘故。
仙姑,小生答应过要帮仙姑守口如瓶的。可是可是那位仙师实在太厉害了,如果我不说实话,他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今夜未能守约,实在是愧对仙姑。无论仙姑想怎么责罚,小生都甘愿领受。
楚瀚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要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松树精来原谅了。
没事,他都要杀你了,你为了自保完全可以理解。
仙姑,你真的不怪我吗?
真不怪你,你受了伤,赶紧回去好好养伤吧!
楚瀚打发凌云木走人,自己也爬起来准备换衣服跑路。
虽然刚才霍焰没有认出他,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必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楚美人」曾经告诉过凌云木,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躲在皇宫。
然而刚才为了保他,她对那位身份不明的仙师承认了自己的仙姑身份。
他担心她恐怕不会继续留在皇宫了。
仙姑,你是不是打算离开皇宫了?
是的,我在宫里也住了大半年了,打算换个地方呆一阵子。
得知仙姑果然要走,凌云木一颗心顿时难受得有如刀割。
原本一片心意难出口的傻木头,突然就脱口而出地表白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仙姑,小生心悦仙姑已久,虽自知不配,然痴心难改。如果仙姑能在皇宫多留一个月,小生情愿用十年阳寿交换。
楚瀚忙着要跑路,凌云木却挑这个很不合适的时机跟他真情告白,他简直哭笑不得。
别说多留一个月,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多留一个时辰都不可能。
楚瀚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凌云木呢,他又开口说话了。
不过,声音却从刚才的脉脉含情变成了瑟瑟发抖。
恭恭迎仙师,不知仙师还有何吩咐。
楚瀚原本在低着头系腰带,一听这话蓦然抬头。
发现碧纱窗上,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又映照出来了。
霍焰这家伙居然去而复返。
楚瀚满脸问号刷屏的表情:WHAT?这是什么情况?他又跑回来干吗?
上回在断情殿也是这样,明明他都已经成功地把霍焰糊弄过去了,却突然功败垂成地翻了车。
这次该不会又这么倒霉地在最后关头翻车吧?
霍焰乘风而飞离开皇宫时,一缕散漫的思维还在想:这个什么「楚美人」也不知是哪个修真门派的,跟未婚夫婿赌气居然跑来皇宫当妃子,真是甚荒唐。
刚才感应到的灵力,说明她是是一位水系灵根的修士。
修真门派中,水系灵根一般以女修居多,像合欢宗的女弟子清一色的水灵根
霍焰御风而飞的身影不觉一顿,如一张薄薄的剪纸般贴在墨蓝夜空中。
水灵根的楚美人,跑去皇宫当妃子,还神神秘秘地不想被别人知道。
她真的是在躲未婚夫婿吗?还是躲的另有其人啊?
这位楚美人,有没有可能姓楚名瀚呢?
一念至此,霍焰蓦地一扭头,遥遥回望芳华殿的方向。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挺荒唐的,但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楚瀚当年就有过男扮女装的「前科」,如果他现在扮成一个女人躲进皇宫避祸,这种出其不意的做法一般人打死都想不到。
那么他就安全了不是吗?
霍焰当机立断地杀回芳华殿。
刚才他没有看到这位楚美人的容貌长相,现在非要亲眼确认一下不可。
隔着一扇碧纱窗,霍焰一瞬不瞬地盯着屋里看。
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看不见屋里的情形。
但是修士用神识「看」时具有透视功能,窗户和墙壁都成了透明模式,屋里的家具陈设与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楚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听说霍焰杀了回马枪,就立刻心虚地扑回床上。
低头弯腰曲膝地睡成虾米状,还抓过被子蒙住头。就怕被他用神识「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可是晚了,霍焰身为大成期修士,神识覆盖的范围更广。
如果他最大限度地释放灵力,整座皇宫的人都尽收眼底。
刚才还在半空中,霍焰就已经看清楚了屋里的人。
那个穿着一袭白色亵衣,散着满头如漆乌发,正在手忙脚乱穿衣服的「楚美人」,果然就是一别数月的楚瀚。
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弯,弯出一抹霍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愉悦微笑:终于又被我找到你了。
隔窗看到楚瀚秒速扑回床上,把自己埋进被窝中伪装「躺尸」的操作,霍焰唇角的弧度更弯了。
刚才忘了问,不知楚美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啊?
楚瀚只好胡乱答了一个:我来自武夷仙府。
武夷仙府也是修真界的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以女子为主。编造这样一个身份,霍焰一时间也不可能查清他是否假冒。
听说楚美人因为跟未婚夫婿赌气,所以躲来皇宫不想见他。是吗?
霍焰可不是那样有八卦属性的三姑六婆,突然跑回来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跟他一惯的作派很不搭。
这让楚瀚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是的。你问这个干吗?
霍焰慢吞吞地回答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的未婚夫婿就是我。
这句话的音量并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在楚瀚耳旁。
听得他浑身一震,眼前一黑,满心叫苦不迭。
完了完了,这个马甲看来又掉得很彻底。
倒霉,上回跑路后躲了整十年才掉马,这回连十个月都不到就暴露了!天要亡我吗?
趴在一旁的凌云木听到霍焰这句话时,也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天啊!这位可怕的大能原来就是仙姑的未婚夫婿吗?
我我看来以后要离仙姑远一点了,否则就是分分钟被他弄死的节奏。
凌云木脑子里这么想的时候,霍焰的视线正好朝他扫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话还没说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松树精已经秒怂了。
仙师恕罪,小生刚才说的都是屁话。仙姑既然是仙师未过门的娘子,小生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来烦扰仙姑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凌云木虽然一直心悦「楚美人」,但是这位仙姑他自知高攀不上,只是想有机会就多亲近一下罢了。
现在人家仙姑的未婚夫婿露面了,不但生得英俊潇洒,还是一位实力高到可怕的高阶修士。
随便一巴掌就能把他这种小妖拍扁,他哪里还敢再去亲近她啊!
算了算了,怕了怕了,闪了闪了。
如果「楚美人」跟凌云木彼此两情相悦也就算了,松树精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豁出性命不要。
可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在单相思,人家仙姑可是有未婚夫婿的,名花已然有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还是别给自己加这种苦情戏了。
只要仙师一声吩咐,小生马上滚去千里之外。
那你还趴在这里干吗?赶紧滚。
是是是,小生这就马上滚。
霍焰高抬贵手放了松树精一马,凌云木立刻屁滚尿流地滚了,满心庆幸自己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19、选择
轰走了凌云木后,霍焰身形一晃,直接穿墙入室进了寝殿找正主儿去了。
楚瀚自知躲不过去了,已经翻身下床,重新披上外衣,指尖灵力一弹,一盏银灯就自动点亮了。
呵呵,霍门主,又见面了,真巧啊!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楚瀚努力堆出满脸的笑容,对霍焰致以亲切的问候,希望他也能文明一点不要动手伤人。
霍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目光无比深邃。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因为美人的姿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
楚瀚那张貌若良玉的面孔,焕发出一种明珠生晕似的光彩,让人看了有莹心耀目之感。
那个上回在桃花林发生的事,你可不能再赖我了。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把我扑倒的。
楚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倒打一耙,反正霍焰也不知道他当时在修炼什么心法,好歹试一试看能不能蒙混过关嘛!
霍焰似乎被说服了,点着头轻声道:嗯,当时的确是我失控了。
楚瀚不觉怔了一下:咦,这家伙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有点难得呢,以前他都是不由分说地怪我「勾引」了他。
不管怎么样,霍焰的「好说话」还是让楚瀚松了一口气,进一步跟他确认道:那咱俩算扯平了吧?
沉默片刻后,霍焰却答非所问地回答起了刚才楚瀚那个客套的问候。
我最近过得不太好。
霍焰这个反射弧有点长的回答,让楚瀚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SO?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搞不懂霍焰什么意思,但楚瀚觉得自己应该走一波关怀路线,毕竟他可不想再惹怒魔头上演翻脸戏码。
是吗?怎么不太好了?
霍焰再次答非所问:或许,你有办法能让我好起来。
楚瀚满脸的理解无能:啊!我能做什么让你好起来?
霍焰伸出右手,拂开一缕散落在他鬓角的漆黑发丝,指尖顺势勾起他线条优美的下颔。
光洁如玉的肌肤有着柔滑细腻的触感,搔得他一阵心痒难耐。
直直望进那双星眸流波的眼睛里,他从舌尖上轻轻弹出两个字。
双修。
什么?楚瀚无法不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霍焰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离谱的答案。
双修,意思是还想跟他酱酱酿酿吗?
不是吧?楚瀚强烈怀疑是自己的听力系统出了故障。
什么?霍门主,你
楚瀚想说「你再说一遍」,话还没说完,身上的丝质亵衣已经被霍焰一把撕开了。
如此熟悉的霸道配方,充分证明他没有听错。
撕破的亵衣半遮半掩着玉一般的身子,肌肤皎白如高山寒雪,唯有两点红梅绽放于皑皑雪野。
这一幕很催情,霍焰全身的神经末梢爆出无数细小火花,一瞬间就烧成燎原之势
是夜,寝殿被笼罩在一道看不见的结界之中。
殿外是呼啸不绝的料峭寒风,殿内是旖旎万千的春光无限。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两个人密不可分地在床上纠缠着,一点空隙都没有。
楚瀚仰着头,淌着汗,泪眼朦胧地发着抖,满头垂在腰间的丝发如水波般不住颤动着。
他的眉梢眼角皆是春色,双颊绯艳如桃花。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浸满欢潮,更像是像要滴出水来似的,波光潋滟极了,越发妩媚得不像话。
霍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楚瀚,这张俊美面孔的每一个神情,对他来说都是令人心神俱迷的诱惑。
让他一次又一次无法自控地想要得到他,整个人完全沉酣于色相的快乐。
霍焰憋了大半年,精力旺盛得比龙精虎猛还要龙精虎猛。
楚瀚如果不是有合欢宗的修为打底,恐怕都要吃不消他。
殿内春情方歇,潮热未褪,犹自带着纵欲后的暧昧气氛。
霍焰懒洋洋地闭目躺在床榻上,眉梢眼角都是餍足的神色。
楚瀚小心翼翼地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想像之前那样趁他睡熟了跑路。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坐直身子,霍焰猛地一翻身把他压回床上。
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让他躲都没地方躲。
又想逃吗?
霍焰懒懒散散的声音微带几分沙哑,听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威慑力,像一只大猫在犯困。
但是楚瀚可不敢掉以轻心,干笑着予有坚决否认。
不是的,没有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下床喝口水。你渴不渴?我也给你倒一杯呀!
不管霍焰信不信,楚瀚先堆出满脸无辜的神色再说。总之打死不认账自己又想趁机开溜的事。
对了,皇上前两日赏了我一坛江南进贡的梅子酒,味道香醇甘甜,你想不想尝尝?
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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