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荷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不解。
难不成,她活了这几十年,自认为看破看透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看破看透?
这回,也是她最后一回加以试探,若成,便好,若不成,也是他们此生有缘无分,注定只能做兄妹了。
“艾嫒呀,任家的少爷生的那叫一个好,我寻思着你们一起吃个饭见一见,多个朋友,怎么样呀?”她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路问。
后者身体微僵,神态渐渐丧了笑,虽手中把玩着手机,却见身体微向她们倾斜,显然在偷听。
艾嫒婉拒,“妈,我还小咧,才刚毕业,哪里用得上相亲,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笑掉了大牙?”
她并没什么想结婚的心思,小说看多了,对爱情的幻想就更不切实际了。若无心爱之人,将就着结婚那还不如不结婚。
至于她心爱之人,很快就要结婚了吧。听说,他经常夜不归宿,那个向茜,也该怀孕了吧。艾嫒眸色一黯,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碎神伤,心仿佛被撕开了无数道裂缝,一个个疮口痛得她说不出话。
见她神色淡淡,并无别意,葛云荷也不急,慢慢地劝着,“你们年轻人不都经常喜欢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么?多交个朋友也是好事,你呀乖乖地去,这可是香饽饽,好几个夫人跟我抢着,我好不容易给你争来的,妈还能害你不成?”
路问嗤了嗤,还香饽饽,得有多香?!比得过他香?!
葛云荷看到他就来气,“嗤什么嗤?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就是香饽饽,比你香百倍千倍!就是——就有一点不好。”
她状似犹豫。
路问下意识地问:“哪点不好?”
“任少爷家海外产业越做越大,以后怕是要去海外定居。”
她和任家夫人通了气,这不过一场戏。哪里舍得真让这手心里唯一的女儿嫁去海外,拴在身边还差不多呢。
不过这时,她却是看上去悲伤极了,还得强撑着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年头交通方便得很,飞机飞几个小时就到了的事情,以后妈呀一定经常去看你昂。”
路问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
他陡然站起,身上随意被葛云荷盖着的毛毯瞬间落地,可他全然不顾,只顾质问,“妈!就算她不是你亲生的,这么多年好歹也在你身边承欢膝下,尽是乖巧,不曾忤逆,不曾做出什么错事,哪里值得你这么对她,还要把她嫁去国外?!你就这么恨她,再也不想看到她?!那你平日里伪装的也太好了吧!一口一个心肝肉,一口一个宝贝闺女?!——我对你太失望了!”
虽然“尽是乖巧”几个字有点言过于实,不过也尽可看出他之怒火滔天。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里鸦雀无声,就是保姆,也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路问在圈里真的算是听话的,也是孝顺的,他的孝顺虽然没有挂在嘴上,可心里之孝众人却都清楚。第一次见他这样和葛云荷说话。
葛云荷虽是故意激他,听他此语,却也是被激得差点心脏病发,怒得以手指他,气得浑身颤抖,“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路长平一直在一边听着,突发此变,他也是愕然,听得路问这一通惊世骇言,赶紧去抚着她后背,缓着她的气,“路问!你妈爱艾嫒还来不及,这么多年的真心难道还是假的吗?她对艾嫒哪里输给过对你?你这一通话也不摸摸良心!”
路问把头一撇,再不说话。他说的都对,葛云荷对艾嫒之好,所有人有目共睹,所有人都快忘了她不是葛云荷亲生的孩子,毕竟她对艾嫒实在是好过亲儿。可是,为什么她要将艾嫒嫁去国外?
路问心乱如麻,一锅粥里轰然沸腾,再不复静。——为什么他反应如此之剧。
艾嫒看得怔怔的,见葛云荷被气出泪来,慌忙去拭,“妈,我知道的,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或许现在我和、哥、还不懂,以后一定会懂的,你把时间地点发我,我去就是了嘛。”
路问猛地扭头看她。
她很久很久没叫过他哥了。这个时候叫,又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就失了一身力气。
葛云荷今天偏要治他一身戾气,扬笑道:“好,那路问,你明天送她去。”
艾嫒一愣,没想到葛云荷会让路问送她。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
路问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脑海里窜过了多少想法,也不知脑子里想过了多少复杂的思绪,最终还是点头说好,“时间发我。”
答应得爽快。
和刚才判若两人。
艾嫒的心,却登时间碎了一地,满地碎渣,扎得她生疼。
她看他,他却是别开目光没有对她。艾嫒懂了,默默收回目光,扯出一抹笑,也不去管这笑有多苦涩有多难看,拿了手机回屋去,“有点困了,想睡了,你们早点睡。”
路问也在此时登然起身,“我约了茜茜,晚上在我公寓住,就不回来了,明天再来接你去相亲。”
艾嫒步履一顿,“好。”快步回屋,心头的血落了一地。
两个孩子间的别扭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自以为一片太平,其实旁人都看出来早就百转千回的交战几百回了。路长平和葛云荷面面相觑,不懂他们到底为什么如此折磨彼此。
他们做父母的,也不曾说去阻碍什么呀!一个一个的,弄得他们心里倒是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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