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雪点了点头:“阿月,阿宁呢?”
他去闻道书院,没有找到阿宁,浣花溪上,也再也没有那个垂钓的老者。
云归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她对上微生雪的双眼,轻声道:“她已经不在了。”
微生雪的眼沉了下去。
“前日沧溟宗擒回当日谢九霄旧友商决,逼问被盗功法,不巧,他正是商宁的爷爷。”云归月主动解释道。
“商决自尽后,商宁于摘星台被搜魂,后投入天刑狱。因沧溟宗弟子疏忽,在鱼老上门之时,已经被流放至极北冰原。”
“鱼老亲往冰原寻人,却不见踪迹,她大约,已经死在冰原之上。”
至于是真的疏忽,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未曾寻到商宁的鱼老暴怒,亲自杀上沧溟宗,与掌教容鸣大战。但在微生雪伤后,容鸣便是当今修真界第一人,鱼老自然不敌,因伤闭关休养。
摘星台上血迹已干,当日之事便被绝大多数人抛之脑后,如风过无痕。
微生雪沉默地听完她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尊上!”云归月叫住了他,神情有些沉凝,“您不该去。”
她当然知道他要去哪里。
“您为这位朋友,做得已经够多了。”
“可她既然和商决有关系,就不该再是您的朋友。”云归月冷声道,“谢九霄当年盗取沧溟宗功法,此乃修真界大忌,我辈修士共弃!商决作为他好友,为他隐匿行踪,当为同罪。”
功法传承,是修真界宗门延续的根本,哪怕沧溟宗在此事上做得堪称狠绝,牵连之人甚广,也没有人会跳出来指责。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阿月,你很聪明。”微生雪淡淡道,眼中没有太多情绪,“可是太聪明了。”
聪明得让人觉得冰冷。
他转身,向外走去。
云归月有些狼狈地垂下头。
她考虑了所有利益相关,却唯独忽略了感情。
商宁是微生雪的朋友,在微生雪眼中,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她是谁的后人,她都是自己的朋友。
极北冰原的风雪终年不绝,冰洞中,微生雪伸手,抱住眉目覆上冰霜的少女。
*
三年后,白玉京热闹依旧。
一个商宁的离开,就像石子落入水中,除了最初的几圈涟漪,便再不会有人记得。
京郊园林中,数名男女围坐在梅林中,觥筹交错,梅香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酒气。
“今夜难得能请来云姑娘,此情此景,还请云姑娘为我等抚上一曲才是。”男子起身,手持酒盏,散漫笑道。
枝头缀着细雪,云念晚坐在梅树下,神情温和恬淡:“我近日,恰好学了一支新曲。”
“那我们可是有耳福了!”众人哄笑起来。
云念晚却摇了摇头:“这一曲,只能为一人奏。”
她看向坐在主位的冯尹:“冯尊者,可愿听我一曲。”
冯尹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云姑娘一曲千金难求,如何不愿?”
云念晚抱着琴起身,缓步走到冯尹面前:“要听这一曲,请冯尊者屏退左右。”
有人不满道:“怎么,我等便不配听你的琴?!”
“这一支曲,只能一人听。”云念晚平静道。
冯尹笑了一声,别人不得,唯独他能,这才有些意思。
“云姑娘这样的琴道大家,有些规矩也是应该。”冯尹懒洋洋道,“你们都退下吧。”
他在一众人中地位最高,既然他发了话,纵使众人心中颇为不满,也只能依言退去。
一时间,梅林中只剩下二人。
云念晚矮身坐下,将琴放在膝头,口中徐徐问道:“不知冯尊者,可还记得,一个叫陈山河的人。”
冯尹漫不经心的神情一顿,他坐直身:“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周围阵纹亮起,将两人齐齐困在阵中。
冯尹脸色一变,飞身悍然袭向云念晚,脸上带着冷笑:“原来你是为他来的,看来那个蠢货,也是你的恩客之一。”
“不错,是我杀了他,怎么,你今日还想为他报仇?”他语气轻蔑,显然未将云念晚放在眼里。
她怎么可能杀得了自己!
云念晚低垂着眉眼,指尖微动,一道琴音流泻,挡住冯尹的灵力。
“还请冯尊者,听完我这一曲。”她轻声道,神情温婉如平常。
夜色很静,新雪初霁,清幽梅香散在空中,清冽而芬芳。
行路的女子停下脚步,忽地叹了口气:“天魔引……”
不知是谁奏出了这曲天魔引。
她一身青衣,薄纱将面容和长发尽数掩住,身后背着一把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刀,身形融在夜色里,来得无声无息。
站在大门外,女子抬手,屈指敲了敲。
片刻后,守门的少年打开门:“谁啊?”
女子笑了笑,尽管大半张脸都被薄纱遮掩,但透出的那双眼却流光溢彩,她一定生得很好。
“夜里赶路,想问贵府讨碗热水。”
像她这样知礼的人,自然不会做出擅闯别人府邸之事,薄纱下的嘴角微微上翘,她的声音如环佩相撞,清越空灵。
原来如此,少年点点头,让开身:“那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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