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江朝回答,“反正外面很冷,即便费佳让我出去,我应该也不想出去吧。”
不知道这回答戳中了果戈里什么笑点,他利用自己的异能,以一种诡异的、只有脑袋在她面前的姿势,笑得花枝招展。
“你这样真的算神明吗?”
他这么说,却没想要她的回答。
因为他果断在费奥多尔回来前消失了。
留下的江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在费奥多尔进门时,说了句想看文学作品、最好是最近兴起的作家,让他帮她买回来。
费奥多尔可能也没想到她还敢提要求,沉默地看了她好久,这才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然后江朝收到了“新原老师”的新作。
江朝当然认出新原老师是谁。
她也没想到,费奥多尔会给她带芥川的书。
很难说这不是又一种无言地试探。
不过无所谓啦。
江朝对这些事体验良好。
不愁吃穿,还有小说和漫画看,时不时还能欣赏他们的颜值。
要说还有什么不完美,那就是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她不能看到一手的资源。
不过这些问题不大。
当初还在新街区的时候,她不也没有这些吗?
现在好歹还有书和漫画看。
也是以那次简短的对话为契机,果戈里越来越喜欢往江朝这里跑,每次还喜欢挑费奥多尔不在的时候。
“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江朝觉得他这习惯怪怪的,不免提了一嘴,“和我聊天是什么不能被他知道的事情吗?”
“但是要阿陀同意才能过来和你聊天,太不自由了啊!”
“……可这是费佳的住所。”
“你作为客人得到主人的同意再进房间,才是礼貌?”
“那么,提问!”
“这样的规矩,又是由谁发起、如何产生的呢?”
“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江朝不明觉厉。
而这个无意中提起的问题,却打开了果戈里对她的话匣子。
“我可是贯彻‘自由’的小丑啊!”
“敌人就要相互迫害,朋友就要和谐友爱,这种约定俗成的关系难道不是同你刚刚的思想一样,是被他人洗脑、丧失自我意志的表现吗?”
“被‘常理’束缚的神明大人呀,你难道不是被人类同化,失去了自由的意志吗?”
江朝差点被他绕晕。
但作为写手,江朝最不怕和别人掰扯歪理。
“那你又打算怎么达成‘自由’?”她问。
“将一切常理往相反的方向施行吗?”
“遇到敌人就出手相助,面对友人则故意使绊?”
果戈里因为她的话微微睁大了眼。
像是没料到她会给出正面的回应,青年在短暂的愣神后忽然亮了眼。
“当然是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只要身处人类社会,‘完全的自由’就不可能实现。”
“在你施行完全自由的同时,另一个人也能因为他的自由妨碍到你。”
“妨碍我的人杀掉就好了。”
“是吗?”
“可‘解决碍事的人’这种想法,不也是‘常理’吗?”
“这样的你,难道不是陷入了‘自由’的怪圈,仍旧被困在‘约定俗成’之中吗?”
鲜少有人能和他谈到这个地步。
果戈里因她的反客为主沉默了片刻。
但很快,这位追寻自由的小丑先生就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用带着点儿疯狂的笑意,兴趣满满地注视着她。
“我忽然发现,我喜欢和你聊天。”
江朝愣了下。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但江朝还是回应道,“……谢谢?”
——这也许也是一种影响。
果戈里在心中想到。
与挚友的信任,与她交谈的愉悦。
对于追求自由的他而言,这些牵动他思绪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洗脑”。
果戈里升起一个早就思考过的想法。
——如果杀了他们的话?
——如果杀了他们,就能从“洗脑”中获得自由,这不正能证实他是真正获得了自由的飞鸟吗?
而现在,他有个现成的计划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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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指示意味其实很重了。
信徒与天使,费佳与安洁尔,想写成那种拥有信念的人虽然不信仰神明,但因为见到天使而拥有特殊信仰的感觉。
也就是所谓的“佯装景仰的信徒与故作不知的神明”。
↑
愚者当然是果戈里啦。
对自由渴望的人却也被“自由”这个词束缚着,而天使予之新的意义,这种另类的、无法称为救赎亦或是启明的关系。
没写到理想状态,但不知道怎么改,先这么写吧。
即便明知自己不会死,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到安洁尔那样的。
死对她来说是一瞬间的痛苦,但安洁尔做到的远不止这些——救下孩子,给他们教育,告诉他们向好的那方走,愿意不耐其烦地倾听失落者的悲鸣,并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拉他们一把。这些“起因”,才能造就她一人的死亡导致整个街区反抗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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