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虚并不认得冥府布局,冥府应当守卫森严,但眼下大批鬼兵调离去往黄泉对战,那么便司命所在之处守卫最重。
他化作寻常鬼兵的模样,很快便越过青石板桥,穿过荼靡花下,步入正殿。
正殿有数名黑衣守卫,见了他正要上前盘问:“你是何人?”
“我奉冥君之命来取一物。”他话音刚落便一掌击出,随之掷出一鬼消符,血光一闪,数名鬼兵灰飞烟灭,只余阴骨戟啷当坠地。
这动静惊动了里头守卫,鬼兵很快聚集持着阴骨戟攻来,另有眼线取出信物要通风报信。
泓虚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往后急退,袖袍一翻,数枚泛着金光的枯玉棋子忽然掷出,正中鬼兵心口,黑影刹那消弭。
他眼眸一转,目光一凛,那名正要报信的鬼兵手持的灵镜忽然被真火点燃,那鬼兵不受控制地一把扔开灵镜,慌忙之下,来不及反应便被泓虚用枯玉棋子刺透了心。
水晶帘箔微晃,腐朽之气皆数如烟散去,泓虚谨慎地往前,确认再无散兵,便施法将散落一地的阴骨戟拢入袖中。
上清珠光华流转,皎洁如月,泓虚视若无睹,只将目光投向玛瑙玉架旁的花镜台。
他迈步上前,以手抚镜,掌心徐徐生光,镜面忽似水波晃动,只听似滴珠微响,结界一时破开,显出镜中秘室模样,不过几副画,一方软榻。
而那软榻之上沉睡之人正是司命。
泓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奔向软榻之上那人。
“司命。”他担忧地开口唤道。
司命的模样分毫未改,白裙绛纱,只是紧闭的双眼遮去素日冷淡的目光,令她看上去格外安静温柔。
泓虚见唤不醒人,伸手轻点她眉间,司命眉心微亮却是极为浅淡的白光,他一惊,扣住她手腕翻手一探便察觉她神力大损、心神一片混沌。
泓虚立即取出一枚乱哗铃,轻轻一摇。
“司命,司命。”
叮铃铃的声响清脆地响,伪境之中的苦楝霎时睁眼。
她还在梁渠山洞府之内,她下意识去看枕边人,可身侧空无一人,铃铛却响得更急了。
又是这种让她心慌的声音。
她忍不住迈出洞府去追,大步跑起来,裙摆飞扬,卷起乱草花瓣,她只是毫无头绪地往前奔,而铃音如飞絮一般,无章法地从四面八方吹来。
“司命,司命。”
铃音不断,她听到陌生的声音担忧地呼唤谁。
“你是谁?”她大声喊,周遭的一切快速退后,熟悉的山熟悉的湖,漂亮得让她觉得陌生。
天旋地转,她头痛起来,踉跄着在云花湖边停下,未察觉这头顶碧蓝的天空剧烈地晃动,像一块即将撕裂的绸布。
黄泉之畔,惨雾之中,梨画正同斐孤纠缠,打得不相上下,却见斐孤脸色一变,眼眸透出丝丝寒气,剑光一闪,直劈面门而来,冷声道:“好一个声东击西。”
他不恋战,径直调头离去。
梨画怎肯轻易让他走,玉斧急转直往他脊背劈下,又再掷出一枚钗,化作无数碧绿高树,成群扎根聚拢,坚硬如铁,将斐孤团团围困。
斐孤一直顾忌苦楝,对梨画处处忍让,不敢伤她性命,眼下察觉伪境有异,再无顾忌,独还猛地一抛,急速回旋将眼前巨树连根斩下。
剑尖一扫,刹那间地动山摇,尘屑飞扬,碧树尽成齑粉,天兵亦被累及,化作飞烟。
斐孤回身睨她一眼,看四周不断复生的天兵,冷笑道:“原来如此,竟是幻阵。”
说罢抬手随意划破掌心,催动身前阵法,阴血阵霎时血气飞涨,梨画本欲再追,立时被那爆发的阴寒之气刺伤,通体一震,猛地呛咳一声,呕出大口血来,再无力往前一步。
斐孤也不管她,只焦心地掉头赶回冥府。
而泓虚左右唤不醒司命,再不敢耽搁,索性将人打横抱起,抱着人逃离冥府。
他抱着司命腾云而去,越过迷雾尽头时纷飞的荼靡纠缠而来,被泓虚以无数枯玉棋子镇下。
乱哗铃挂在腰间,随风一吹不停地响。
不巧的是,迷雾拨开之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泓虚闪身避过,同样召出拂局剑迎击。
炫目剑影之下,那人冷声喝道:“把她放下。”
泓虚抱紧了人,对上了一张温柔带笑的面孔,盯着他的眼神却阴狠毒辣。
“否则我砍下你的双手。”
(差点把泓虚名字都忘了,往前翻出来了哈哈哈哈)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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