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呈现出柔软的弧度,明明已经死掉了一次,或者说正因如此,她却好像褪去了先前战斗时的锐气,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
…虽然不管是哪个普普通通的少女,都不可能在头掉下去后又普普通通的凶手说话就是了。
“作为余兴节目已经是很不错了。也见证了吾妹的进步。”他说着,屈起一根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
那正是他先前因为击打冥界而受伤的位置。此时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总比其他的部位要敏感一些,少女的嘴唇缝隙间溢出温暖的呼吸,茫然温顺的看着他,少年莫名的觉得有些痒,就又收回了手。
“我很高兴。”他难得坦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月亮升上来,月光不知为何带有一丝血色,照射在少年的脸上,使他多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的艳丽。
他真的非常美丽。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结爱。
“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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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身体已经完好无损,可她捂着心口,感觉又是一阵疼痛传遍全身。
轻微的,莫名其妙的,让人有些开心的疼痛。伴随着兄长大人的话语在她身上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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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青年的战斗则远远没有。
对他来说,最危险的绝对不是结爱和那个美少年进行战斗时。当然,那时也很危险,一不小心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但正因如此反而会觉得无所谓。
如果你对一个人说‘你明天就要死’,这个人会感到恐惧。但如果你对他说‘世界明天就会毁灭’,他就会回答你‘那又怎样’。十亿个人的不幸比一个人的不幸大多了,但对于其中的个体来说也就这样,受苦时有人陪着你就会感觉没什么。
但现在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得单独面对她了,面对死亡。
少女拉开一个拉链,从中走进冥界,准确来说是漂浮进冥界。
她的脚就算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也从不曾实打实的踩踏过地面。如果说人类最大的向往就是天空,那么这个少女与天空的接触次数肯定已经到了她会产生厌烦的程度了。
也许她会期盼着有某个人把她击落到大地上呢。青年想。
他或多或少有些在意的看了一下她的脖颈处,原先断掉的地方,想看看那里是否真的已经完好无损,然而他的目光只是落在黑袍处延伸的阴影而已。他的视线无法穿透阴影。
少女又重新戴上了兜帽,不要说他现在这个普通人类的因为总是盯着电脑屏幕而有点近视的眼睛了,就算是原先的宝石级魔眼还在的时候也无法看透她兜帽中的黑暗,他怀疑就算是最上位的虹级魔眼也是做不到的,要做到这一点,也许只有神代的那些怪物才行了。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她头部的朝向来看,应该是在看着他这一边。
“.…..”
察觉到这一点后,青年紧张的握紧了手。
他的手背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鼓起,除此以外一片光洁白皙。
一天之前那里有着三条令咒,现在一条都不剩了。
令咒不仅仅是代表着对从者的一次绝对指挥权,更代表着作为御主的资格,三条令咒全部消失时,御主对于从者就不再具有任何的控制能力了,以前虽然少女完全不会从他那里吸取魔力,但是他好歹还能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有一条供魔通道在。
但现在这一条通道已经断绝了。
他和她再没有半点的联系。
就算现在青年站在另外一个敌对的圣杯战争参赛者面前,他也不会杀死青年,因为青年已经完全丧失资格,从这个圣杯战争中退出了。
可他现在依旧身处冥界,身处这个已经不是他的从者的无比危险的少女的面前——就算是之前他的三道令咒还在的时候,少女要杀掉他都没有半点的犹豫呢!
青年人的目光无法穿透兜帽的黑暗,而少女的视线则毫无阻碍地落到了他的脸上。
她的视线毫无温度,也不带任何的情感,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一样审判着他的罪恶。
“你的三条令咒都用完了。”
她一开口就是他最害怕的事。
结合先前的情况,这简直就像是在对他说,“你已经没有用了”一样
不管怎么说,就算要死,他也要挣扎到最后。青年下定了决心,就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第一道是因为你要活下去。”她说。
准确来说当时的说法是‘我以令咒的名义请求你,停下来,并且听我说话!’,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
“第二道是为了让我从战场上回来。”
“你算是救了我吗?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应该会这么说吧,但我不承认这一点,你最好也不要这么想才行。”
这可真是无比忘恩负义的话语,如果换一个人一定会这么吐槽。但现在,青年也依旧顺从的点了点头,表示承认她的说法。
“第三道令咒…”
这回换做少女收紧了一下她的拳头,他看到她宽大的袖口中露出的指尖微微蜷起,然后又松开,她的指尖垂落时像是从袖中露出的10把小小的银刀。
这小小的银刀轻轻地划破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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