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云这才分了一眼过来,看着他茫然摸着周围的物件,谨慎往前,楚皓霖不知道前方有一个矮凳,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它绊倒。
宋青云又瞧了一眼,既不回话也不顾他。
而就在楚皓霖下一步要踢上去的时候,宋青云甩手丢了个木块过去,木块将这个凳子给一瞬弹开。
察觉到脚下的动静,楚皓霖随即收回了脚,不知何意,但往那个方面想了一下,慢慢捋顺了些,他一笑,知道宋青云在旁边。
“阿云。”楚皓霖喊道,“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一声‘阿云’,让宋青云手上的动作一顿。
很久没人这样喊过他了。
他随后冷然一笑,嘲笑自己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宋青云收住那一份将要涌动的温情,盯了一眼抓着兔子的手,上面附着的血迹已经干了,紧跟着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于是他站起来,左右走了几步,回答道:“抓了只兔子,还不知道怎么弄。嗯我是说,不知道清蒸还是红烧。”
楚皓霖听到宋青云走路一重一轻的,又接着道:“阿云,你是不是腿脚不便?还是我来做饭吧。”
宋青云假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些不方便,如果你能做饭,那就太好了。”
这种人真是太好拿捏了。
炊烟再次升起,屋子里多了一股肉香。
楚皓霖吃得很少,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其余时间都在喝汤——那么一只小兔子,又瘦得很,身上没多少肉。
宋青云倒也不客气,他确实是有点饿了,吃完后他优雅地擦擦嘴,夸道:“楚大哥,你手艺真不错——学过吗?”
他年纪比楚皓霖小,便讨了个嘴甜。
像楚皓霖这样的自然是锦衣玉食,被人服侍着长大,居然还会做饭,挺稀奇的。
楚皓霖细嚼慢咽,咽下一口汤,“我有个妹妹,喜欢吃鱼,我就学了些。”
宋青云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你对你妹妹很好啊。”
“自然。”
楚皓霖在楚慕面前偶尔会要下面子,但在旁人面前,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个妹控。
“哦这样啊——”宋青云目光闪动,印象中那个在雪地里的女孩鲜活而富有朝气。
“你的腿没事吧,我帮你看看。”楚皓霖已经吃完了,见他这边碗已见底,想着他腿脚不便。
宋青云眉心一跳,没想到楚皓霖还惦记着他的腿脚不好,就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自己。
“确实不太好——楚大哥,帮我看看吧。”宋青云笑起来,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楚皓霖跟着转了个身,一边问他疼不疼一边细心地按揉着。小时候的楚慕少不了跌打损伤,他也学了不少按摩手法,所以宋青云并没有感到不适。
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不似那种下人的服侍,而是注入了另一种情感,让人安心。
*
送饭的人来了,到了许承一房间。
许承一接过饭盒,慢慢吃着,偶尔往外瞥一眼,发现送饭的人一直盯着他看,忍不住道:“这位兄弟,一直盯着别人吃饭,是不礼貌的。”
然而他并没有理许承一,只是继续盯着他,就好像下一秒许承一就要插了翅膀飞了一样。
许承一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吃着,直到他夹菜时一滴油顺着菜叶滴下来,脑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吃过饭后,简灼带着他到了百姓那里,城西百姓没有全部染病,剩下的和城东的安排在一起。
他们没等敌人攻来,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说话不要以偏概全好吧?是那群有病的做的,我们可是安分守己!”
“反正都一个德行,害死了城主还不够,还要拉着整个泽城的百姓遭殃!”
许承一老远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听得他心情复杂。
“诸位——”许承一大声喊着,希望他们能够停下来。
城东的百姓没有太在意许承一,他们对许承一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把许镇岩弄进牢里。而城西的百姓对许承一没有那么抵触,甚至还有些害怕看到他。
听到他说住手,城西的百姓人少,识趣地先停了手,城东的人也被拉了回去。整个环境一下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许承一怎么说。
“城西的百姓们,我没有说教的资格,所有道德是用来正视自己的,而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但是——”许承一话锋一转,“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不是一种道德的标准,是一个人起码的良知。我们也许不能帮助他人,但也不该加害他人。”
“我知道前路黑暗,一切未知都让人恐惧,你们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一时的恐惧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我们不需要你们舍身做什么,只要你们相信我们,坚定不移地选择我们。如果我们没有了支持的后盾,谁都互不信任,那我们连一个团体都算不上,更别说国家了。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前线的士兵也一直在为我们争取救治的时间,他们朝不保夕也从未后退,而他们,也是从你们当中出来的。”
闻言,许多人开始轻声抽泣,牺牲的战士,死掉的百姓,有他们的兄弟姐妹,他们的父母妻儿。因为黑暗,这些优秀的品质才值得人们歌颂,才会在时间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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