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岑霜落果然有缘,这不到百日时光,不管他去哪里,总能遇到他的梦中情蛟。
应无愁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毫不作伪的笑容。
与他之前的浅笑、假笑、冷笑、维持气质的笑截然不同,他眸中星光闪烁,蕴藏着无限喜爱。
灯塔水母们看得身体都红了,原本气势十足的章鱼的四根触手也纠结地缠在一起,很快便打了死结,不知该怎么解开。
应无愁展现出感情是海兽们不曾拥有的,又可令有了灵性的海兽们忍不住脸红心动的。
“我知道了。”应无愁道,“不必通传,我相信他定会来接我,我会在此处安心等待,不会为难你们。”
“好的,您坐这里。”章鱼从他的宝藏沉船中搬出一个华丽的箱子来,给应无愁当椅子。
应无愁视线扫过箱子,见里面装着无数金银财宝。
若是被人族发现这箱子,怕是要为之疯狂。可对于海兽来说,这些不过是亮晶晶会发光的玩具罢了,还不如一条小鱼值钱。
应无愁坦然地坐在上面,对几位海兽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擅自闯入。你们可以继续做方才的事情,不用在意我。我对无妄海发誓,绝不食言。”
这里是无妄海,誓言是最为重要的约束。
正常情况下,在无妄海内骗骗脑子单纯的小海兽,抓两条皮皮虾来食用,是不会被惩罚的。
但要是一开始便立誓,表明不会欺骗海兽,不食用皮皮虾,却违背自己的誓言,绝对会遭受到无妄海最高规格的惩罚。
有了应无愁的话,海兽们变得格外放心,章鱼离开大门,继续玩他的牵丝木偶。
灯塔水母们的小皮球,时不时从应无愁身边飘过,几个水母围着他玩耍起来。
应无愁并不在意他们的靠近,反倒会时不时提出一些玩球的规则建议,灯塔水母们单纯的顶球游戏变得丰富起来,连章鱼都放下他的木偶,跑来和水母们一起玩球。
“这样真好玩!”灯塔水母们兴奋地说。
应无愁笑道:“你们可以把皮球规则记录下来,不断完善,日后找更多的海兽们一起玩耍。我知海中修者最为寂寞,修炼之外的生涯极其无趣,倒不如找些有趣的事情做,一来能够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以通过此类活动了解一些人族的行为。
“海兽元婴期后化形成为海妖,过去常有海妖上岸后被人族欺骗的事情发生。要是能提前了解人族习性,也可以避免被骗。我知道你们厌恶人族狡诈,但若只因其狡诈便逃避敌视,到时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越是厌恶,就越要了解,如此才能辨别好坏,更好地保护自己。”
应无愁施教成习惯,见到这些单纯好骗的海兽,便忍不住从小游戏中传授他们一些道理。
海兽们哪里听过这么神奇的道理,他们用自己的方法记录下应无愁说的话。
应无愁见他们记录的方式竟是留下信息素,不免摇摇头道:“气味很快便会消失,你们应该用文字来记录。琅玕有没有教你们读书识字?”
一众海兽摇摇头:“识字是等成为海妖后,长出手来,才能学习的东西。”
“成为海妖,受境界限制,你们必须上岸游历红尘,到那时再习字就晚了。海兽已开灵智,提前读书识字,用贝壳记录书籍在海兽中传阅,能够帮助开灵智的海兽们更早地拥有智慧。”应无愁道。
于是他弄来一个贝壳,教海兽们识字。
待琅玕赶到行宫门前时,海兽们被应无愁教得昏昏欲睡,章鱼的触手都耷拉了下去。
“师尊?师尊!”琅玕少有地激动起来,“师尊,您竟是清醒了吗?您的身体竟如此健康,面色红润,身材劲瘦而不弱,骨肉均匀,竟是可以做成完美的雕塑了!”
应无愁:“……”
嗯,这便是他四弟子关心人的方式了。
应无愁门下任何一个弟子近况较差,容颜和神色间稍有不适,琅玕都能及时发现,并热心慰问。
只可惜他的慰问并不暖心,反而有些让人寒心。
弟子中,琅玕最关心的是大师兄和五师弟。
因为这二人入门时皆是孩童模样,琅玕并不讨厌孩童,孩童一样可以提炼出纯粹的灵魂做雕塑。
但微生隐和轩辕泽皆是大人的心性套着孩童的外壳,灵魂与容貌不符,这令琅玕十分痛心。
大师兄琅玕是帮不了了,但五师弟晋升元婴还是有希望让灵魂与身体达成一致的,于是琅玕费尽心思教导轩辕泽术法,助他修成元婴。
轩辕泽入门之前,药无心本和琅玕这位珊瑚虫师兄关系极为亲密,药无心觉得琅玕是他的同类,琅玕觉得药无心简直就是人与虫完美结合的艺术品,两虫一拍即合,整日凑在一起研究该如何将对方弄死(变成同类),关系十分亲密。
直到轩辕泽入门后,药无心被硬生生排成第六,琅玕的注意力也过多地放在帮助轩辕泽修炼上,这才让药无心对轩辕泽恨到极致。
他们哪知应无愁良苦用心,当年应无愁若不分开药无心和琅玕,这两位弟子怕是早就同归于尽了。
“你们怎地围在师尊身边,这也……太不美观了!”琅玕见一从头到脚,从言谈到举止毫无缺点的美人,竟被一群奇形怪状的海兽围在中间,只觉得暴殄天物,顿时上前驱散海兽们。
琅玕的审美是受人族权贵培养的,更偏向于人族,不是很喜欢海兽们。
也正因这个喜好,才救了海底行宫内的众多海兽。
灯塔水母与章鱼恋恋不舍地离开,还眼巴巴地看着应无愁。
应无愁微微斥责道:“琅玕,你这是做什么,岂不知有教无类,万物皆有灵性,相遇便是有缘,我教他们识些字也是我们有一日师徒的缘分。”
“弟子不在意师尊收几个徒弟,但弟子希望,我的师弟们最好美观,令人赏心悦目,大师兄那般碍眼的弟子,还是少收为妙。”琅玕正色道。
应无愁:“……你这话下次在微生隐面前多说几遍。”
多说几次,他便无需再为这四弟子操心了。
五个守门海兽盯着琅玕,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只灯塔水母上前道:“琅玕殿下,您是什么时候从门里出来的,我们怎么没看到?”
琅玕皱眉:“我何时进门过,明明……”
应无愁伸手按住琅玕的肩膀,不让他说话,对几位海兽解释道:“自然是我教导你们识字时来的,你们学得太认真了,没注意大门。”
“是吗?”章鱼用触手摸摸四个灯塔水母的脑袋。
“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我是琅玕的师父,可以进入行宫吗?”应无愁问道。
“自然没问题!”海兽们道。
“这就好,”应无愁温柔地对琅玕道,“徒儿,你到这边来,为师有话要与你说。”
“好的。”琅玕乖乖地跟着应无愁游到一个无海兽的地方。
黑乎乎的海底,不见一丝光亮,琅玕飘跪在水中,热泪盈眶道:“师尊,您终于醒了,您的伤势如何了?”
“没事了。”应无愁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琅玕的头顶,温柔地拍拍他,温柔地注入一股霸道的真气。
“师……尊……”琅玕的问题还没说出口,便在毫无防备地在这道真气的力量之下晕倒,变为原形。
是一座状若火树,翠若青琅玕的盆景。
应无愁随手将琅玕装进袖里乾坤中,满意地笑了。
每次与岑霜落相处,都会被不懂事的弟子打断。如今他先解决一个弟子,岑霜落便没有暴露身份的隐患,便可与他好好相处,诉诉衷肠了。
这也是应无愁明知道岑霜落就在海底行宫中,却依旧耐心在门口等待琅玕的原因。
他一定要先行解决隐患。
真弟子到来,假弟子害怕暴露身份逃走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应无愁回到海底行宫大门前,负手对海兽们说:“可以放我进去了吗?”
“当然没问题,”章鱼让开大门,“琅玕殿下呢?”
“我有事吩咐他去做,他先行离开了。”应无愁道,“我会在行宫内等他回来。”
“好的。”灯塔水母道。
应无愁顺利进入海底行宫中。
他来到红晶宫前,迫不及待的先开启视觉查看里面的情况,却发现他什么都看不到。
红晶宫内有古荒力量的残余,阻止了他的视觉与听觉。
应无愁无法确定岑霜落的位置,只得推门而入,一间一间寻找小螣蛟的下落。
想想这样捉迷藏的游戏,也让他有些兴奋呢。
应无愁只觉得鲜血久违地沸腾起来,喜悦涌上心头。
琅玕这些雕塑,对应无愁没有丝毫影响。他曾斩灵重聚,神魂饱经磨难,这等情感上的冲击,早就伤不到应无愁分毫了。
虽然无法使用鳞甲去听与看,但在这红晶宫中,还是能听到正常的声音的。
应无愁才走到走廊上,还没有推开第一间卧房,便在走廊深处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没有打开卧房们,径直游向那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方才推门的人,自然便是岑霜落。
岑霜落看过那九尊雕像后,神情有些恍惚,一时间甚至没有心思去寻找龙血石。
他在黑龙雕塑的房间不知呆坐了多久,结合梦境与雕像,思考他梦到的一切,究竟是对未来的预知,还是已经经历过一次?
剑冢山跨越千年的相遇,让岑霜落明白一件事,在修真界中,时间并不一定是从前向后流动的,总有些力量,能够让某个人的时光倒流,或许也可以重启某一段历史。
他曾听过一些传闻,在某些古荒小世界中,时间便与九州大陆截然不同。
这些古荒小世界,有万年来时光从未流逝的,有在某一个时间段内不停循环的,有一直倒退不曾向前的,有跳跃式发展丢失一段时光的……
像骆擎宇,他便是在某个神奇的古荒小世界内出生。那里的时间就与外界不同,生灵的时间流速正常,物品的时间比生灵要快上百倍千倍。
石头感而有孕,起码要孕育千年才能出生,而擎天剑派前掌门闭关不到十年,骆擎宇便出生了,定是那个小世界加速了试剑石生子的时间。
看到这些雕塑后,岑霜落忍不住想,九州大陆,又何尝不是大一点的古荒小世界?
修者可得到飞升,大乘期后渡天劫就可以前往仙界,这代表修真界绝不是唯一的世界,九州大陆在仙界眼中,可能也不过是一个小世界。
修者误入古荒小世界,找到世界规律的漏洞,或是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便可脱离小世界,回到九州。
这与大乘期修者飞升何其相似!
当岑霜落将九州看做一个古荒小世界后,猛然发觉,眼前这一切,真的有可能发生过。
应无愁曾死去过,他的弟子们失去师尊束缚,过于悲伤,在世间犯下大错。
而他,也不知因何,从一条银白色的螣蛟,化为黑龙。
所有梦境皆为现实。
若当真如此……
岑霜落只觉得心痛如绞,他不在意曾与应无愁的弟子争斗纠缠,不在意前生谁杀过谁,因为这一世没有发生,当下并不存在,那便不是事实。
他心痛的,只是应无愁曾经死去过这个事实。
承认那些雕像真实存在,承认他的梦境,就代表必须承认应无愁的死亡。
这是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师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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