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她,她脆脆的应了一声,才又对我道:“秀妍,我要出去啦,下次再跟你聊,拜拜!”
终于挂了电话,我心情沉重的把手机搁在桌上,然后定定的望住钟俊海,有些茫然。
他同样也在看我,漆黑的双眸中有闪烁不定的光芒。
他忽然拔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跟她讲清楚吧。”他飞快的说。
“不要!”我大惊失色的跳起来,急急的探手阻止他。
他的右手持着手机任我握住,俊眉越拧越紧,“秀妍,我也不想她难过,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了断,拖得越久,对她的伤害只能越深。”
我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是换个位子,如果我是温静,远在异乡,思念亲朋好友之时,却接到所爱之人的分手电话,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还是等她回来,面对面跟她说,行吗?”我央求着。
他长久的凝视我,执扭的神色最终缓和了下来,我想,无论如何,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歉疚和忐忑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潜意识里去维护温静,却没料到有一天会迫不得已的去刺伤她。
这顿饭接下来就吃得有些沉闷,从餐厅出来,满含春意的夜风徐徐刮过面庞,我的心里却并不温暖。
本来说好去看场电影的,可是现在什么兴致都没有。
“就在外面走走吧。”我淡淡的说。
钟俊海捉住我的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我们就这样默默的随着人潮向前涌动。
我绞尽脑汁,希望寻找到一条顺利的解决途径,可终究是徒劳,无论以何种方式说出,结果其实都一样。
可是人总有侥幸和延缓危机的心理,一旦觉察到那是一道坎,总会不由自主的想避开,或者停顿不前。我就是在这样一种心理的驱使下,既累且乏的把问题搁到一边,明天再想吧。
良久,钟俊海才启口问:“在想什么呢?”
我歪头望向他,似笑非笑的说:“我在考虑,是不是该把你退还给温静。”
他脸上的笑容倏然间消失,脚步也即刻停驻,一把将我拉到他跟前,逼视着我,道:“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抿起的嘴棱角分明,黑眸中压抑着怒气,我有些后悔自己出言轻率了,抬起手掌抚了抚他生硬的脸,柔声道:“傻瓜,我舍不得不要你的。”
他并不为我所动,只是怔怔的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心。
我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腰,仰着头面向他的脸,与他四目相接。
他平静而郑重的说:“秀妍,要对自己有信心,没什么坎儿是过不了的。”
他的坚定感染了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点下了头。
爱情,只有在责任感的护驾下才能开花结果,我想起了自己的承诺,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这一次,绝不做逃兵。
这天比往日回来的要早些,进了门,看见妈妈刚好从阳台上钻进来,脸上有些怪异之色。我没在意,直接进了房间。
稍顷,妈妈也跟了进来。
“送你回来的是谁?”
我愣了一下,知道她一定觉察到了什么,只得如实回答,“阿海。”
妈妈紧张起来,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秀妍,你是不是在跟阿海谈恋爱?”
我点头,供认不讳。
我如此坦白,妈妈反而有些无措,呆了半晌,才道:“那他跟小静……”
“妈妈,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
她在床上坐下,呆怔了半天,才忧虑的说道:“秀妍,我知道阿海人很好,可是,他和小静毕竟是双方家里都认可了的,你现在这样横插一脚,会让人说闲话,说我们攀附……”
“妈!”我心烦意乱的打断她,“你就让我自己处理,行不行?”
“好,好,不说了。”妈妈见我真烦了,只得打住,叹口气道:“你也大了,有些事该懂得分寸。”
她起身要走,我叫住她,咬着唇道:“这事,先别让爸知道,省得他生气。”
妈妈顿住脚步,返身又坐下,神情和缓道:“你爸他,其实都知道。”
我吃惊的看着妈妈,听她继续讲下去,“你们两个的脾气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那么犟,即使心里已经没什么了,也不肯先找个台阶下。”
我哑然。
“那天你买了昆曲带子给他,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你呀,这么多年,给他惹了多少烦恼。”
我不觉低下头去。
“如今,他跟我说也想通了,你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拿主意,免得将来怨他。”
我探身搂过妈妈的肩,歉然道:“妈,别替我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末了,忍不住又轻轻说了一句,“没什么坎儿是过不了的。”
妈妈拍拍我的背,就象小时候一般的抚慰我,没再说什么,我静静的偎着她,温暖重回心间。
22 该来的迟早会来
钟俊海的生日在四月下旬,是个工作日,我们早几天就商量好了晚上的节目。
我还悄悄备了份礼物,一枚白金的立方柱坠子,上面有个S样的花纹,简洁大方,用黑色的细皮带子穿了可以挂在脖颈里的,称上他的肤色,一定很好看。
我尽量把手头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尽快做掉,免得晚上被意外情况留下来加班,一个上午就有些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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