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会在波士顿再次见面的孩子很高兴,对薛教授说着:“波士顿见。”
薛定邦和他们一一告别,想起来和这些学生差不多年纪的前田福和张伯伦。这两人,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来信。虽说他们会发短信打电话过来,但收了三年的信,突然停止下来,还是让薛定邦感觉有些恍然若失。
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名个头矮小,白白净净的男孩,还留在教室后排。薛定邦提着东西正准备要走,看见他磨磨蹭蹭地挪到身边,垂下头,声若蚊吟。
“……薛教授。”这一声,软软绵绵,甜甜腻腻,尾音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薛定邦颔首垂眸,透过睫毛凝视这名在他面前低垂脑袋的学生。
“怎么了?”薛定邦问。
他抬起头,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水汪汪小鹿似的:“薛教授,能不能……让我及格呀?我……我不想退学,为了可以及格,我……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看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薛定邦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坐到讲台上去。打开膝盖到和肩膀一样宽。”
学生抬起头,乖乖坐到讲台上面。他年轻的面孔上,浮现出一层羞耻的红霞。由于天气热的原因,他只穿了单薄的T恤和短裤。过于宽松的裤腿,很容易看见他隐藏在裤子下白皙的肌肤。
“薛教授,”他眼泪汪汪,瞥了薛定邦一眼,又飞快垂下目光,“拜托你……”
“你要想好,”薛定邦状似漫不经心,凑近他身边,“你真的什么都肯做?”
学生要紧嘴唇点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惹得薛定邦想笑。
“那你……能不能……”薛定邦凑近他,手指越过他的脸旁,抓起桌子上的粉笔。在他紧张得绷紧身体时,在他耳畔低语,“去学习?”
学生睁大眼睛,满脸错愕。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薛定邦一把捞起他的书包,放在他膝盖上。
“你不是什么都肯做吗?”薛定邦揉揉他的脑袋,抓起东西离开,“去学习吧!”
这几年里,薛定邦没有少受到过这样明里暗里的示好。像那名学生那样大胆的,还是第一次。
真像阿福。薛定邦点了根烟,眼前似乎浮现出小蜜糖娇俏可人的笑容。
“为了定邦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哦!”
那名学生整张脸红透,快步跑过薛定邦身边,头都没有回一下。
薛定邦笑笑摇头,站在教室门口抽完整根烟。
他喜欢年轻人,也喜欢自己的学生。这就是他为什么去教书的原因。
一想到这些年轻人,可以传承他的知识,可以站在他肩膀上,看见更加广阔的世界,薛定邦就由衷地感觉到欣慰。
现在出生的孩子,将来会学会薛定邦所不知道的本事。他们能够看见更加美好的未来,和更加瑰丽的世界。
数学的谜题,或许会在这些高校学生里面,出现新的突破。数学的将来,也寄托在这些年轻人身上。或许,在他们当中,会诞生新的数学巨擘,会拥有薛定邦无法想象的成果,薛定邦无法企及的成就。
我的肩膀借给你们,请踩着我,往更高处攀爬。
在薛定邦的学生里面,他最看好的,就是学姐的双胞胎儿子。俩小子长得一样,先出生的哥哥叫李熵,后出生的弟弟叫李奇。
奇点,熵增。
从奇点开始,到熵增结局。
这俩孩子都天赋異稟,薛定邦还在波士顿的时候,就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都有强烈的求知欲,和常人无法比拟的头脑。
特别是李奇,他有着常人没有的专注。除了数学,他就只对李熵感兴趣。而李熵什么都爱,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感兴趣。
两名孩子八月份应该就十一岁,明年准备参加美国的大学入学考试。或许,他们可以成为自己的学生。对十岁就已经完微积分的李奇来说,应该不难。
阳光暖暖洒入车窗,薛定邦由衷感到愉悦,他打了一下方向盘,问:“今天想吃什么?”
那语气就像是在轻井泽乡下,薛定邦去接阿福回家时,对副驾驶上的男人说的话。每一次,坐在他旁边的小蜜糖,都会亲昵地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拿胸脯在上面蹭。
每当小蜜糖这样做的时候,薛定邦会停下车,呵斥他不要捣乱。
薛定邦愣了愣,把车停靠在路边,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捂住额头。他身边的副驾驶座位,没有那个男人,只有佑介在轻轻摇晃叶片。
他点了根烟,用力吸入一大口,仰起脖颈,缓缓吐出烟雾。阳光从车窗外射入,照亮他在氤氲烟雾之中,上下滚动的喉结。
“……佑介。”他说,“希望你不介意我抽烟。”
电话铃声大作,薛定邦拿起手机接通,里面传来张伯伦的声音。
“薛先生,我到你说的地方了。”张伯伦说,“屋里好像没人,你在哪儿?”
“啊,抱歉。”薛定邦抹了一把脸,摁灭烟头,“我在路上,马上就回家。你能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吗?”
今天,是和张伯伦还有前田福,再会的日子。
他们都在等着他。
薛定邦扭开车载收音机,他已经习惯在回家的路上,听一会儿不确定会播放什么的音乐台。
随着一阵前奏音乐响起,电台里传来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那么,今天鎏金唱片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老歌。由陈百强演唱的粤语歌曲,由潘伟源作词,王文清作曲的《一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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