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术还算成功,薛定邦又活了过来。
尹仁知道薛定邦住院的第一时间就急急忙忙丢下手上所有工作,赶到了医院里面。在尹仁的记忆当中,薛定邦从未有过如此憔悴的病容。
甚至连薛定邦生病的时候,尹仁都不太记得。
他记忆当中,薛定邦健康又强壮,从来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什么时候会沦落到躺在床上,如此苍白消瘦?
“……定邦。”尹仁一开口,声音里就带上了掩盖不住的颤抖。他坐到薛定邦身边,握住薛定邦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
薛定邦的手,从未如此冰冷过。他背靠摇起来的病床,原本正在看书。看见尹仁的到来,将书本搁置在一旁,对着尹仁露出温柔和蔼、似乎能够包容全世界的笑容。
“仁哥,我没事。”薛定邦虚弱开口,拍了拍尹仁的手。而后,他非常有分寸地,把手悄悄抽出来,重新拿起书本,“请你们不要告诉阿福。”
徐雨走到薛定邦病床前,把他亲手烤的小饼干作为探病礼物,轻轻放在薛定邦床边的小柜子上。
“薛先生,你不想见他吗?”徐雨真诚地望向薛定邦,说出来的话完全出自关心,“你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会会不会太孤单了?你不会寂寞吗?”
“不,别告诉他。他现在正在绝食。别去刺激他。等他回来,我也差不多应该出院了。”薛定邦打开书本随意翻看起来,“我现在挺好的。没有烦心事,也不用干活儿,还可以享受悠闲的假期。”
尹仁喉头哽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总是这样……委屈自己。”
薛定邦笑了笑,头也不抬地说:“那我能委屈一下尹律师,麻烦你为我关上窗户吗?哦,还有,走的时候顺便带上门。”
尹仁照做了。他走到门口时,薛定邦又出声叫住了他。
“仁哥,别担心我。”薛定邦说,“李奇和李熵经常来看我,学姐离这里也近。我……不寂寞。”
住院的生活清闲却也无聊烦闷,薛定邦的病情在孤独之中反复。
来来回回折腾了二十多天,才终于熬到出院的日子。
等到前田福表演完归来,正是薛定邦出院的那一天。
绝食一个月多的阿福十分虚弱,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他的体重可能还不足八十磅,却倔强地勉力搀扶比他高许多也壮许多的薛定邦。
“定邦桑,如果我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后座上,前田福坐在薛定邦身边垂下眼睫,“我就不应该离开,那天我……”
李奇和李熵坐两人同时回头,对视一眼默契耸肩。
车灯照亮前田福脸上细小的汗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光。
“……嘘。”薛定邦食指压住他的唇,沉声在他耳畔轻语,“阿福,今天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红烧肉!”李奇说。
“俺也一样!”李熵说。
“没有问你们!小鬼!”前田福威胁地朝他们挥了挥拳头,转头拉住薛定邦的胳膊,声音软了好几度,“我这些天里别的都还好,就是很馋你做的面疙瘩汤。”
“阿福叔,医生说你可以正常进食了吗?”李熵趴在车座上,探出脑袋来满脸关心,“我听说禁食之后,可不能马上开始吃东西的。”
前田福瞪圆眼睛,笑道:“想不到阿熵还会关心阿奇以外的人呀?”
“我什么都关心!”李熵笑嘻嘻地说,“阿福叔,我弟弟,还有薛叔。还有今天的晚饭。”
“就没有你不爱的。”薛定邦随口说了一句。他眼角的余光看见正在开车的李奇神色晦暗。那孩子,似乎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你需要专注一些。”薛定邦说。
是说给李奇听,也是说给李熵听。
车辆最终在薛定邦的小房子里停下来。两个月没回家,游泳池里积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还好在上次前田福离开之前,薛定邦就放空了里面的水,不然现在真的要成为一潭腐臭的死水不可。
李奇和李熵先下了车,薛定邦与前田福互相搀扶,来到了客厅里。
佑介还呆在原来的地方。根枯叶黄,看来已经死去多时。
薛定邦微微蹙眉,走到佑介身边,抚摸它干枯皲裂的叶片。
“李老二!”李奇抬手就给了李熵一个爆栗,“薛叔叫你给佑介换水,你偷懒了,是不是?”
“没有啊!”李熵捂住额头,满脸无辜,“我三天来一次!前天我还给佑介换过水呢!”
前田福走到佑介身边,抱起它的花盆,落泪哽咽:“定邦桑,佑介年龄大了呢!它是寿终正寝的。能够被你宠爱这么久,我都有些嫉妒佑介呢!没能够等到你回来,佑介一定也非常抱歉的哦。但它爱着你,在某些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你呢。”
薛定邦摆摆手,没有说话。他跌坐进沙发里,目光空洞茫然,看的方向正是佑介平时在的方向。
佑介陪伴了他整整九年。在过去的九年时间里,薛定邦已经习惯了佑介的存在。它俨然已经成为了薛定邦稳定生活的一部分,成为了薛定邦能够继续努力下去的一部分动力。
“李老二!”李奇给了李熵一爆栗,抱怨个不停,“你是蠢货吗?笨蛋!叶子枯了你还照常换水,不知道弄点药什么的?!”
“冬天叶子黄了不是正常的吗?”李熵抱住脑袋,“到春天又会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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