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月初,家里收到了一份从日本寄来的包裹。
前田福在大剧院有演出,他披星戴月回家时,在玄关发现了这个大包裹。
“定邦?”前田福有些纳闷,抱起来包裹就往屋里走,“你睡了吗?”
现在才十点半。
以前不死鸟阿福也有过午夜场,就算是工作到两三点,薛定邦都会等他回家。有时候甚至还会去他的工作地点接他。
可现在,屋子里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没有。
前田福有些失望,抱着个大包裹移动也不方便。干脆把包裹给扔到地上,一路踢进客厅里。
客厅里没有亮灯,卧室里也没有亮灯。
前田福一脚一脚把大包裹给踹到屋子中间,才摸索到墙边去开灯。
灯一亮,薛教授就躺在沙发上。
薛教授手撑脑袋,眉头紧皱,语气有点冷:“回来了?”
“嗯。”前田福后背一紧,只要薛定邦露出严肃点的表情,他就难免会紧张。“定邦还没睡吗?你是在等我?”
薛定邦坐直身体后,拿眼睛上下打量前田福一番,看得他浑身发毛才收回目光,却依旧沉默。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前田福噔噔噔跑到薛定邦身边,一屁股坐下在薛教授胳膊蹭蹭蹭:“定邦,你今天怎么啦?不高兴啦?还是不喜欢我回家太晚?”
“都不是。”薛定邦顺势把他抱起来,走到大包裹面前,“给你买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礼物?!
怀中小美人身子一紧,赶紧跳下来。他张大嘴巴,虽说只有短短一秒又抿紧。他瞪大小鹿般的眼睛,又很快垂下去,小鹌鹑样轻轻跪下,掏出钥匙拆快递包裹。
“我,我不知道是定邦给我准备的礼物。”前田福声音低低柔柔,和灌了蜂蜜一样甜腻软乎,“最近又不是什么节日,也没有生日什么的……就,送礼物给我?”
他抬起头,对薛定邦笑得见牙不见眼。
“定邦这么宠我呀?”
薛定邦蹲到他身边,摸摸他的毛脑袋:“六月二日,我们相遇的那一天。”
前田福顿了顿,又继续拆包裹:“对,对不起。我最近真的忙昏头了!我不会忘记和定邦相遇的那一天的!那是神明大人给我的,我最最幸运的一天!”
包裹终于被打开,里面是个衣物盒子。
盒子上面印的漂亮印花,让前田福的手僵在原地。
“打开。”薛定邦柔声说,声音温柔坚定,又不容置疑。
前田福颤抖的手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件婚礼服。
白无垢。
“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情,”前田福猛地扑进薛定邦怀里,“就是遇见定邦了!”
“要穿吗?”拍拍激动小家伙的后背,薛定邦收起来一本证的严肃脸,重新挂上温柔和蔼的笑容。
“要的!要的!”前田福忙不迭点头,生怕回答慢了薛定邦把衣服收回去,“我不能现在就这样穿,我得先洗洗。”
薛定邦闻言微笑,捞起他的腿弯就把人给抱了起来:“一起。”
薛定邦说的“一起”,只是单纯地一起洗漱。
动作和行为都很单纯,但搞得前田福有点失望的情况下,又有点期待穿上白无垢的模样。
当他终于换上新装,正襟危坐在地板上时,薛定邦带来了一套酒具。
“抱歉,我只定做了你的衣服。”薛定邦说,“上次把你的婚纱给弄坏,这件算我陪你的。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歉意,那我们喝一杯?”
上次前田福穿着的是租来的婚纱,由于两人太过于大意,导致衣服下摆给撕裂了好长一个口子。不得已的情况下,前田福只能掏钱把婚纱给买了下来。
那个一直裂开到腿根的口子也没有补,偶尔也会穿着和薛定邦玩一些小游戏。
每次前田福都会把那件破烂衣服洗干净,而后熨烫整齐挂进衣柜里。可上个月佑介竟然把这件破烂衣服给当成了抹布磨爪子,抓了个稀烂。
无奈之下,前田福只能把那件变成破布的婚纱扔掉。
佑介是薛定邦和前田福的儿子,只能有当爸爸的人来赔偿。
酒是一定要喝,但需要一点理由。
给前田福的理由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一起饮酒作乐。
前田福酒量向来不好,为此薛定邦特地将酒液调配一番。挤了些柠檬汁,加了些苏打水,薛教授特制鸡尾酒递到前田福手里时,他没有犹豫,立即一饮而尽。
“好喝!”前田福把空杯子展示给薛定邦,“我还可以再来一杯吗?”
薛定邦端着杯子愣了愣,他手里的酒还一滴没有动过。“你喝太快了。”嘴里如此刻板教训,他还是给前田福又倒了一杯,“不等我一起喝杯交杯酒吗?”
前田福眼神微动,动情地喊了声:“あなた。”可能是刚刚那杯喝得太快,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当然愿意。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薛定邦欣然同意。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若有似无地摩擦,呼吸交融到一处。
微凉的酒液划过咽喉,进入胃部后又带来一阵燃烧般的热意。
这一夜,他们喝完了瓶中酒,也饮尽了美妙夜晚。
第324章 终生相伴(七)
阿福地种得好, 每到收获季节,蔬菜多得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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