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欢,小伙子听着也不错,那答应了没有啊?”
边然说:“再看看呢。”
大叔一下子哽住,“啧”了一声,像是不赞同,可转眼又道:“看看也行。这个恋爱啊,得找对的人谈,那真是滋润得很,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而且还要做好长胖的准备。”
说着就拍拍肚皮:“你瞧瞧我。”
边然轻笑道:“妈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
“那我一想她还幸福呢!”大叔哈哈大笑,“想当年我可是咱们市的马拉松季军,身条别提多好看了。”
吧里热,边然一边听这个老头子忆青春,一边把长风衣脱下来,等大叔开怀够了,才说:“我小时候不苦,你和妈妈把我养得这么好。如果没有被你把我抱到福利院里收留,我可能早就饿死在桥底洞口了。”
大叔不爱听她追溯这些,摆摆手,又把她的衣服和保温桶都收到纸箱上放着。
“要去赌一把?”
“嗯,好久没赌了,祝我赢吧。”
边然握着手机,起身往后厨的方向走,通过一条不算太长的隐蔽窄道来到充满叫嚣的底下拳场。她拿到下注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玩意儿,镶嵌数字按钮0-9,根据上场选手的铭牌号来下注赢家。
边然上到二楼,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细长的香烟,一面慢慢抽,一面欣赏擂台里头破血流的对战,把落败下风的那个男人幻想成另一张面孔,以此来获得聊胜于无的快感。
这一场打得胶着,最后趴在地上的选手被服务生抬下场,边然押对,看赢者挥舞着拳头对台嘶吼,那种痛快地宣泄让她非常羡慕,她决定下场还押这个人赢。
一支烟吸尽,烟屁股摁灭在铁栏杆上。
边然转过头,意料之外竟碰见成一个眼熟的人,米贝明,苗柏月的好哥们,来接苗柏月下过班。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互相怔住,但很快,边然就不顾对方眼神里的吃惊,抬脚离开了。
“怎么了?”梁绪揽着米贝明的肩膀,朝他扭头的方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见苗儿的科长了。”米贝明热得扯掉围巾,依旧难掩惊讶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
梁绪一笑,发挥大胆的想象力:“说不定地下拳馆就是她开的。”
米贝明惊掉下巴:“那也太深藏不露。”
今晚是元旦假期的尾巴,前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贪吃贪欲过得醉生梦死,今天却偏要发生点膈应人的事情——季戎从中午开始打电话给梁绪,第一通电话打来时梁绪接了,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结果却被追问同学聚会怎么没到场。
当时米贝明就靠在梁绪旁边,一起看电影正入神,他听见梁绪解释道:“我已经跟班长说了我不去,你们玩吧。”
可季戎根本不肯放弃,电话穷追不舍,被拉黑后换成微信轰炸,梁绪索性关机。可惜即便这样,这段插曲还是把两人扰得没有心情再投入到电影中。
之后做了一场爱,米贝明之前还吹自己身体棒,耐操,现在他投降了,梁绪这种体魄才是真的棒,纵欲三天不见乏的。
“去打地下拳击?”小米坐在梁绪怀里,抱着梁绪的左手小狗似的舔他指尖,又摸到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想起梁绪把戒指摘掉的原因,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也想去。”
于是等冲完澡、吃完晚饭,把导航的目的地设置成南苑街,玛莎载着两人融入夜色,出现在了神秘的地下拳场里。
进场要么打,要么赌。
米贝明握着下注器,看梁绪赌哪个,他就跟他对着干,这样总有一个能赌赢。
“你打过几场?”
“两场。”
“受伤了吗?”
梁绪回忆那时候的颓废和狼狈,“嗯 ”道:“一点轻伤,没几天就痊愈了。”
不知道米贝明信没信,他朝擂台看去,目光专注,厮杀的两个选手面目都很狰狞,像要豁出命去致对方于死地。从进来到现在一共看了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激烈到要叫救护车的程度,即使是赢家,也赢得并不轻松。
“走吧。”米贝明觉得揪心,“回家。”
沿着七扭八拐的小道原路返回,离开酒吧后,夜风凉飕飕地吹透皮肉,米贝明赶忙把围巾缠上,冷得发抖,踩在路牙上等梁绪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竟然又意外看见了边然。
M:南苑街有福酒吧,你的科长刚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保温桶。
苗柏月:???
M:我还在地下拳击馆里看到她。
苗柏月:???
苗柏月直接把电话拨过来,米贝明一边钻进副驾系上安全带,一边又跟他详细复述一遍,说:“奇女子,我都开始对她好奇了。”
苗儿沉吟片刻,问:“大米,你说我要去吗?去这个酒吧里探一探?”
“你自己决定。”
“万一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但是我又...我...”
米贝明没法给他支招:“送你一句烂大街的心灵鸡汤——勇敢地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梁绪在旁边听得失笑,等小米把电话挂了,问他:“直接回家么?”
“啊,或者你想去哪儿?”
“看电影么?去电影院看。”
米贝明琢磨一瞬:“不想去,还是回家吧。先去买点零食,回家接着把那部电影看完,然后就洗洗睡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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