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畟都比关关好一点，他早年在娱乐圈混过，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酒这东西虽然很多年没碰了，但昔日的底子到底还在。
    当然，要说喜欢那肯定是谈不上的。
    花影和叶允就更不要说了，这两人在见识上跟小婴儿没有差别，连酒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概念。
    于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如痴如醉，他们一行人的神色却是极为冷淡。
    才刚出港口，入目就是各种各样的酒铺。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切认知到这真的是一个原始位面。因为这些酒铺实在是过于简陋了，便是那些放在门口的酒缸酒罐，也显得极为粗糙。
    还有那些守着铺子的店主和伙计，气息都很弱，身上几乎都没有能量波动。
    不过相较而言，这些原住民的日子在原始位面中算是过得极为不错了。
    不说别的，要知道许多原始位面的原住民可还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并且生命时刻面临着大自然给予的威胁呢，然而这里的人，温饱却是没有问题了。
    但是很快，关关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位面的人，其实资质和潜力并不差，真要是按照常规修炼的话，神帝神皇不敢想，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出个神君神尊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事实上，这个位面到处都是酒铺，几乎所有原住民都以酿酒为生，并不重视修炼。
    导致这种境况的原因并不难猜，恐怕在被发现之前，这个位面的原住民日子过得非常困难，等到发现他们只要将酿出的酒卖给外位面的人，就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过上安宁的生活。如此，不用多做什么，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摒弃修炼而把心思都放在酿酒上。
    然而……
    关关相信，一个人可能是愚蠢的，但是一个族群中，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愚蠢的。
    尤其，那么多外来者的到来，那些原住民其实并不缺少信息来源。哪怕外来者的只字片语，时间久了也足以让他们明白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因此，总有少数人看出了这种状况的不利，看出怎样做才是对族群的未来最有利的。
    这样的人，成功了被称之为改革者，未成功或是失败了则被称之为反叛者。
    外位面的人在这个位面引发大型战争的可能很低，至于原住民，这些一心酿酒的原住民翻不起什么浪花，她若是茜茜，要找的必然就是原住民中那些少数的反叛者。
    这个位面也是有旅馆的，不过这些旅馆却不是原住民开的，而是外来者花钱买了地然后建的。
    ——并非是原住民不想做旅馆生意，而是他们条件受限，开的旅馆大多数来这里的人都看不上。如此久而久之，就没有原住民开旅馆了。
    他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关关没有犹豫就找到了这个原始位面的负责人——对方是一位神帝的从属，原本还拽得二五八万的，等到关关表明身份，就立刻变得比鹌鹑还乖巧了。
    问什么答什么，那是一点也不敢隐瞒的。
    “你的意思是原住民中的反叛者，影响力最大的就是帝辛格，而他目前已经失踪了？”关关挑眉。
    负责人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联盟会怀疑已经有暗堕势力渗入进来的缘故。”
    顿了顿，他道：“我们也一直在派人找帝辛格，但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不止这样，他留下的那些下属，不知为何也是冲突频频。”
    “帝辛格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因为曾经误食了一枚火系神晶，九死一生之后获得了那枚神晶的力量，直接从圣级变成了神君。因为是原住民中绝无仅有的神君，所以他的威望很高。加上他这人其实很聪明，对待下属也是赏罚分明，所以一直很得人心。”
    “但是如今在他失踪的情况下，他的那些下属不但没去找他，反而时不时发生冲突，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关关摸了摸下巴，“你确定这不是内部势力消耗？”
    “不是。”负责人道：“这个位面中愿意修炼的原住民特别少，反叛者人数也非常少。因此，他们相互之间哪怕有再多的恩怨，但也不得不遵循一个铁律，那就是不能对同伴下杀手，一旦有人违反，就要遭受到所有反叛者的追杀和报复。”
    “我在这里待了好几十年了，他们在这方面一向都严格执行，一点都不含糊的。”
    “那你觉得，帝辛格是死了还是活着？”关关问道。
    负责人想了想道：“活着……或者说他的那些下属认为他活着。”
    关关敲了敲桌面，开口问道：“跟我说一下这些反叛者的行动模式吧。”
    闻言，负责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这些反叛者的行动模式很简单，就是想尽办法引起原住民和外来者的冲突。因为他们觉得，只要让外来者动怒，取消和原住民的酒水交易，他们的同胞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能够重新意识到独立的重要性，破而后立。”
    这思路……
    关关有些无语，这思路当然是没有错的，但是问题是，他们怎么就没想过若是将外来者惹怒，会不会直接将原住民都灭了？
    不，应该是外来者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迷惑了那些反叛者，以至于让他们将老虎当成了猫。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极端的，就我所知，帝辛格就是个温和派，认为那样太过激进，一个不慎就会给同胞带来灭顶之灾。也是因此，和其他人不同，帝辛格一直想要成为外位面强者的从属。如此，其他原住民看到了修炼的好处，便也会开始尝试修炼。”
    负责人一脸可惜道：“但是很显然，他的同伴大多数并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闹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实力压制。”
    闻言，关关忍不住若有所思。
    以那些反叛者的本意，自然是想要制造矛盾让外来者和原住民闹掰的，但是茜茜的想法会是这样吗？
    不会的。
    因为茜茜很清楚，以如今这样的特殊时期，哪怕那些原住民将外来者惹怒，也没有人敢实行灭族政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