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睁眼时,手心里已然是空荡荡的了。日落西山的时分,帐篷里笼了一层灰蒙蒙的暗色,她心里一惊,正要起身,身侧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柔软的声音:“醒了?还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她回头,就见邹亦时正坐在凳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锐利有神,在这黑暗里照样熠熠生辉。她心念一动,一翻身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半吊在他身上,声音软糯地嘟囔:“你什么时候醒的?还难不难受?都不叫醒我。”
邹亦时顺势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摸着她的右胳膊,声音凉凉的,带着点愠怒,又带着更为厚重的心疼:“胳膊怎么伤成这样?没去好好包扎,嗯?”
温寒扭头看他,下巴和脖子绷成一条直线,这样的角度使得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地娇憨,她摸摸他肿胀的手,敛眉道:“哪有你伤得严重。”
“小伤而已。”邹亦时吻吻她的眉心,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是无关痛痒。
最痛的并不是指尖,而是心尖。当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时,那一刻的心痛才是剔骨削肉般的疼,纵使他经过了千锤百炼,还是抵不过那瞬间钻心的疼,只要不要让他受那样的苦楚,肉体上的疼痛就都无关紧要。
晚上临睡前,温寒执意要给邹亦时换药,他一个劲推辞,语气含含糊糊,只是不让她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温寒气得柳眉倒竖:“我什么血肉模糊的场景没见过,你还怕吓着我啊!”
“那是谁在给我做完手术的时候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邹亦时斜倚在柜子上,两条长腿大咧咧地卡在路中间,温寒举着纱布要过去,他伸手轻松地一揽,就把她圈进了怀里,末了,低头戏谑地又问一遍:“承不承认,嗯?”
“笑话!给你做手术的时候骨头渣子蹦一脸,我眼皮都没撩,你哪来的自信?”温寒窝在他怀里,但也不老实,捧着他的手左右瞧着。
“我又没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说我肩胛骨骨折的时候,你坐在帐篷里号啕大哭,我那会儿是全麻了,但不至于出现幻觉。”
温寒一愣,因为想起自己的窘态而突然涨红的脸让邹亦时兴致大发,他俯身拿门牙啮咬着她柔嫩的脸蛋,她被啃咬得不舒服,说话的时候嘴角漏风:“那会儿是太累,我在医院潇洒惯了,哪受得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到了极限的时候,心灵变得脆弱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住院的时候,有一次你连续工作了36个小时,眼窝都陷进去了,你一天喝了十几杯咖啡,眼球都充血了,可是连一滴不相干的液体都没有。”
邹亦时的手不方便抬她的下巴,于是只能圈着她的腰,把她凹成方便自己采撷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啃吻。温寒词穷理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说:“那是因为环境不同,医院和这里不一样,在医院的时候身体疲累,但是心理压力小,哪哭得出来!”
邹亦时一口咬上她的唇,把她的痛呼一并含在嘴里百般品尝。他在她嘴角呢喃,带着丝情动后的缠绵暧昧,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撩拨人心,开口时声音更添了分说不出的性感魅惑:“温寒,我就爱死了你这副傲娇的小模样!”
温寒无力挣扎,浑身上下已经被他滚烫的温度融化成了一汪春水,她的心湖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意识开始混沌,逐渐意乱情迷。
邹亦时把缠了纱布的手探向她的衣襟,温寒顺势道:“我给你换药吧!”
“……”
在温寒死缠烂打的美人计之下,邹亦时乖乖地答应换药。她戴好手套,打开换药盘,一圈圈地解开他手上的纱布,等看到层层纱布下包裹的手指时,她手腕一抖,换药的镊子咣当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低鸣声。
“温寒,我发现你今天眼泪特别多,说哭就哭,刚才谁嘴硬地不承认自己心疼我,却心疼得泪流满面的。”邹亦时开玩笑似的抹了把她眼角的泪,不承想却是越抹越多,她抬头看着他,眼泪把那双眼睛冲洗得越发地明亮动人,微带酸楚,招人怜爱。
温寒扔下镊子,把他的双手轻轻合拢,小心地捧着,温柔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流下来渗进他的伤口里,有轻微而细密的疼。
“你要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好好保护自己,你自己却不信守承诺。”
“当时情况特殊,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以后别这样了,我特别心疼。”温寒低着头,话说得自然流畅,并没有觉得难为情。
邹亦时嘴角上扬,俯身亲亲她的嘴角,明知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听到他调笑的声音,温寒的脸一红,刚才的深情款款被打破。她原本就不擅长这样的情意绵绵,之前旖旎的气氛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偏偏他并不当真,反而戏谑逗弄她,她又羞又恼,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刚强,多了分暧昧性感,带着迷人的魅力,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有魔力,能把她吸进去。温寒害羞地低了头,钻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你是故意的。”
“好好好,不逗你了。”邹亦时朗声大笑,胸膛嗡嗡作响,温寒张嘴咬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邹亦时闷哼一声,也不挣扎,反手轻抚她的发尾,语气调侃,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宠溺:“使劲咬,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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