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外婆这一倒下,再醒来,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大不如前,语言能力和机动能力大幅退化,时常痴痴呆呆。
周静棠放下苹果,熟练地将外婆扶起来坐好,然后接过聂斯鹤递来的温水,喂外婆一口一口极慢地喝下。
“吃苹果吗?”周静棠放下水又问。
外婆僵硬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聂斯鹤连忙削苹果,削好后递给周静棠。
周静棠用小刀将苹果切成薄片,一片一片喂外婆。
老人的牙齿还健在大半,吃一片片薄薄的苹果没有问题。
聂斯鹤则站到静棠旁边,给躺久了的外婆捏捏肩背,这样不至于僵硬得太难受。
忽然,外婆轻推开静棠递来苹果片的手,又拉过聂斯鹤放在她肩上的手,将两只手叠在一起,艰难地说:“好、好,一起。”
两人瞬间明白外婆的意思,都点点头。
外婆欣慰地笑了。
这一次,她真的感觉自己时日可能不太多了。
聂斯鹤将静棠的手握在手里,认真对外婆许诺:“外婆,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静棠,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去她想去的地方,我此生也只会有静棠一个人,她在我在。”
“斯鹤……”周静棠回握他的手。
外婆高兴得直点头,她放心了。
“外婆,”周静棠忍着泪花,“是不是很想看我和斯鹤的婚礼?”
外婆双眼一亮。
“那外婆得快快好起来,身体各项指标达到出院要求了,我们就出院,然后让您看我和斯鹤的婚礼。”
外婆注视着她,怕这是哄她的话。
“我说过,再也不骗外婆了,您信我。”
于是第二日,周静棠拿着与聂斯鹤的结婚证向外婆展示,说:“这下外婆该相信了吧?我说到做到。”
昨晚,周静棠与聂斯鹤从医院出来回家,到了庄园内,她留住他不让走,吞吞吐吐好久才说:“斯鹤明天可以跟我去民政局吗?”
聂斯鹤觉得这时候答应有些趁人之危,于是说:“可以,但之后静棠要是反悔的话,我会同意的。”
“反悔?”周静棠呆了呆,“我为什么要反悔?”
聂斯鹤于是紧紧抱住她。
今天一早,他们出现在民政局,人家都还没上班。
过年时,外婆没能出院,大家是在医院过的年。
年后,春暖花开。
外婆继续养着身体,每天除了外公之外,大家也都会来陪陪她,状态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三月,外婆终于出了院,回了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庄园,精神面貌瞬间又好了些。
回家当晚吃饭,外婆惦记着周静棠与聂斯鹤的婚礼,又见大家都没提,于是主动提起来:“婚、婚礼……”
周慈和温雅齐齐看向周静棠。
周静棠放下筷子,灿笑说道:“办!当然办!明天就开始准备!”
但事实是,她忙着《地球解体》电影的开机,又接手了妈妈一半的工作,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准备自己的婚礼,于是就将这摊子事交给了婚庆公司,让他们看着来,在五月中旬前搞定就行,场地就在庄园。
她觉得屋前那片草坪挺合适。
而聂斯鹤在这期间的行程变得神秘起来,每天下午五点就准时离开帝圣,晚上也差不多九点才回来。
持续一周后,周静棠终于在意起来,甚至产生了“难道婚礼还没举行,他就厌了?”的想法。
这夜,周静棠坐在大核桃树下的秋千上守株待兔,准备和聂斯鹤解决下两人之间的问题。
关于聂斯鹤每晚为何会行踪消失。
但她在等他的过程中就想通了,聂斯鹤是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
同床共枕三个月了,她将他从小到大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还和他的好朋友萧落聊过,聂斯鹤表里如一,真诚待她,没什么好怀疑的。
于是决定默不作声,看他表演,看看他在给自己准备什么惊喜。
在婚礼前,《地球解体》的演员招募已经完成,男一为聂斯鹤,男二为临时救场的萧落,女一是同来救场的金宝翊,开机时间仍在六月初。
周静棠和聂斯鹤的婚礼在四月三十日。
那天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天空澄澈如镜,万里无云。
周静棠已经在金宝翊家住了一周,这一周,大家都禁止她回周家,虽然明白大家的意图,但真的十分好奇,所以有天偷偷开车回家,却被自家门卫叔叔拦住,被告知大家特别说明,不能放她进去。
周静棠:“……”
只好做罢。
天才微微亮,周静棠就被金宝翊叫起来。
她睡眼迷蒙地洗漱完毕出房间,才发现一屋子的人等着她,都是金宝翊叫来给她做造型的团队。
这场婚礼,谁都比她自己要操心……
先是婚纱。
“你家斯鹤偷偷量的你的尺寸,”金宝翊盯着镜中穿好婚纱的周静棠,“然后找姜大师设计赶出来的,姜大师知道吧?”
她当然知道,如今时尚圈内最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婚纱尤其设计得出色,但每年只动笔设计一件。
但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察觉枕边人每天晚上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偷偷量她尺寸?
周静棠想了想那场面,无法与聂斯鹤的气质匹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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