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的儿子。“
说来说去,责任好像是在儿子身上。
李筠抱紧了弟弟:“没事,以后我们听话,做一个好孩子。我们不吵不闹,爸爸妈妈就会没事的。”
弟弟的眼睛有些迷茫,想了很久,他点点头。
弟弟是一个很有决心的人,说了要听话,就不哭不闹了。
他不再爬树了。那天以后,他端正起来。
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副眼镜,说:“姐姐,我戴上眼镜的样子,像不像爸爸?”
父亲的眼镜,戴在弟弟小小的脸蛋,挂都挂不住。
李筠忽然觉得,弟弟有点像爸爸了。她用手指提了提他的左边嘴角:“这样更像。”
弟弟学着面带笑容,学着礼貌。从前很挑食,现在什么都吃。
李筠鼓励说:“你长大了,会和爸爸一样帅。”
弟弟对她笑了笑。
听话的弟弟没能挽回父亲的心。
父亲嘲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以前就奇怪,我们李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野的孩子。”
父亲又对母亲说:“陈若妧,你抱着这个孩子去找野男人吧。”
母亲哭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那天被灌醉了。”
父亲继续笑:“原来是父不详的孩子。”
李筠听得心惊。
弟弟拉住她:“姐姐,爸妈在说我。”
她猛地把弟弟抱在了怀里:“你姓李,姓李的就是爸爸的孩子呀。”
家里像是被龙卷风袭过,乱七八糟。
李筠能做的,还是抱紧弟弟。
一天,父母两人出去,回来的只有父亲一个人。
李筠和弟弟面面相觑。房子里的吵闹安静下来,李筠以为母亲,会回来。但是没有。
甚至,两天后,弟弟也被送走了。
父亲给母亲打电话:“陈若妧,孩子我就送到门口,你来领走。”说完,他挂了电话。
李筠抱住父亲的大腿,拼命地哀求。
父亲告诉她:“他不是李家的人,他以后也不姓李。”
李筠哭了:“不姓李,那姓什么呢?”
父亲说:“天知道了。”
弟弟很茫然,很迟疑。脸上一会儿浮现礼貌的笑,一会儿又像是要哭。两样情绪扭曲在他脸上,十分古怪。
李筠喊:“过来求求爸爸。”
这时,弟弟才终于彻底的放下了所有的表情,僵着脸要过来。
父亲拧拧眉头,说:“滚出去。”
李筠听得懂“滚出去”这个意思。她喊:爸爸,他是弟弟。”
但是,父亲指使管家,把弟弟丢出去。
真的是丢出去。管家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弟弟的衣领。
弟弟没有反抗,回头看着她。他的脸很僵,没有了笑,有些冷。
李筠跑上前,想要扯开管家。跑没有两步,因为太快了,她“啪”地一下被绊倒了。她趴在地上,泪眼模糊地看着弟弟。
或许是因为太模糊了,她觉得弟弟又露出了那一种温和的,像是父亲的微笑。
弟弟被管家给丢出去了。
所谓的“丢”,一般是和“垃圾”这样的词语结合在一起。
李筠去了垃圾桶,没有找到弟弟。她跑了一天,自己差点迷路了。
到了傍晚,她沮丧地回来,在家门口见到了弟弟。
他坐在地上。
见到她,他立即站起来,把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还弄了弄头发。他笑着说:“姐,我以后会很乖的,做一个好孩子,懂礼貌也会孝敬。你和爸爸说一下,我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
81、第 81 章
弟弟的袜子丢了一只, 脏得跟垃圾桶里滚过的一样。但是狠心的父亲没有给他一碗饱饭。
李筠再次看见管家把弟弟丢出去,她哭了很多天。甚至做梦,梦见弟弟没有家, 天天在垃圾桶里捡吃的。
她醒来哭。
奶奶过来了,安慰说:“不哭噢, 筠筠最乖了。”
李筠觉得,弟弟现在也很乖了。
过了几天,父亲被警察叔叔叫走了。原来弟弟在街上游荡, 被一个好心人发现,送到了派出所。
父亲回来的时候,奶奶上前问:“怎么回事?陈若妧没把孩子领走吗?”
李筠快速地躲到柜子后面。奶奶和父亲没有发现她。
父亲说:“陈若妧精神受了刺激,进医院了。很多天了, 我那天给她打的电话,估计她都没听进去。”
奶奶沉声:“刚流产又离婚, 受不住啊。那孩子怎么办?”
“我离了婚,而且有亲子鉴定, 对他没有义务了。”父亲说,“陈若妧在医院做治疗,我把那孩子送他外婆家了。”
李筠记下这话, 趁一天放学后, 偷偷去了外婆家。在路口,她偶然遇见了弟弟。
他身上的还是那天的衣服, 裤脚边磨破了。不过洗得干净。他喊:“姐姐。”
李筠差点哭了出来,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她抱了很多次的弟弟, 越抱越瘦。
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弟弟又不一样了。他笑得自然,扬起她为他调整的嘴角弧度。
李筠望着弟弟, 忽然想起他以前的样子。他小小年纪就能爬上几米高的大树,他被叫做“野孩子”。
*
赵钦书和柳木晞商量,组一个“惩恶扬善小分队”。他建了一个群,里面一共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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