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素将妆容精致的崔格格迎进来,随便往旁一指,“有拖鞋,随便穿。”
格格扫了眼,玄关处只一双男式拖鞋,分明是有主的她怎么穿得下脚。索性光着脚进来, “你回来多久了?”没有寒暄客套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而是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易素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倒进杯子里,“有三个月了吧。”
格格抿了口水,“你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回来了也是装乌龟,真能忍耐。要不是你到万豪城,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她嘴角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朋友一场,真说不过去。”
易素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我不认为你会为我办接风派对,所以没有知会的必要。”
格格笑起来,“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做亏心事的时候不见你犹豫,等事后才会有悔意。但就连这点悔意也只是哄哄自己良心,连真正面对的勇气也没有。”
她翘了翘嘴角,“你最讨厌我这一点,偏偏还总上当。”
格格按捺不住心头火气,扬手将手边的水泼到她脸上,破口骂道:“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易素抬手抹了把脸,“我最讨厌你做事冲动,得理不饶人。”口气平平淡淡,一点也没生气。
“两面三刀!”格格怒意难平,“我好心想帮你,你一桶污水泼我身上不说,最后还拿我当烟雾弹。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有多难受!你他妈有没有心,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她原本就是个性情刚烈的人,最受不得冤枉。那天被易素抢白得哑口无言后她憋了满肚子气回家,摔打了半宿后赌咒发誓着一辈子不管她了。可说归说,她心里还是有牵挂的。但是没过多久便传出易素出逃,她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欣喜的。等到许慎行找来告知她易素的下落时她还大骂天不开眼,沈太约她一起去顺城时她也不敢去,生怕又被误解。可没料到被尹致富知道了来龙去脉,把她狠狠嘲笑一通:“你个傻女,替人当烟雾弹了还不知道。唉,我怎么娶个这么笨的老婆。”
崔格格与易素从襁褓期便相识,几十年的相交让她笃信虽然她们时常交恶甚至于有过大打出手的记录,但实质上她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十分微妙而坚固的。她们的人生舞台上或许有过许许多多的对手,但只有彼此会是终生的劲敌。这样一份亦敌亦友的关系让她有种莫名的信任感,而当这种信任被否定时,她自然觉得万分沮丧。
但是没等她沮丧完,便有人告诉她说:蠢女,你被人利用,上当了。她怎么能不愤怒,而且是怒不可遏。
易素定定地看着这个和她从小斗气斗到大的女人,“那时我只想保全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我并不是存心,只是你恰好送上门来。”
“是啊。”格格怒极反笑,“像我这种送上门当烟雾弹的傻逼真是纯天然独一份的,姑娘你用得还爽吗?”
她一言不发地任她讽刺。她太了解格格了,她那火气上来时神佛不忌,等发泄完后便又逢一春。
“说话啊。别装死啊。”格格踢了桌子一下,“我本来觉得是尹致富那混蛋不仗义才害得你这么惨,可现在我觉得你真活该!你和姓许的一样德性,都自私自利得令人发指。”
“来来来,告诉我,你不是撒脚丫子跑到天边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给他生了孩子?”她咄咄逼人,“你不是恨他恨到骨子里,怎么又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早知是这样的结局,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还一折腾就十多年。”
她终于开口,“确实,我一向自私,凡事总是先想到自己。打小就这样,改不了了。我不打算和你解释什么,因为事实摆在那里根本不必解释。”她顿了顿,又说:“我回来这里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另外,我已经与他离婚。”
“他会和你离婚?”格格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有胆量对我撒这样的谎。”
她平静地看着老对手,“离婚证在我房里,我也验证过。你要不要看一看?”
格格敛起冷笑,眼中流露出狐疑,“他,真的肯离婚?”旋即又摇头,“他不可能和你离婚,他绝不可能放过你。”
她也不相信,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到现在她心绪还是乱的。当你自以为了解一个人的时候,突然他开始不按理出牌。你便会对自己的自信产生动摇与犹豫,进而混乱了判断。
格格仍不相信,“他费尽心思才和你结的婚,他对你的占有欲近乎病态。他怎么会同意离婚?他怎么可能会放手?”
“我也不知道。”她的目光凝在桌面的水渍上,“离婚是他主动提的,我不过是签个字。”
格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不是病了?”
易素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以为他神经错乱。怕他会借孩子生事,但他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我……有点混乱。”
格格问道:“他也愿意放弃孩子?”
“我允许他来探视,”她说,“现在想想或许是他打算以退为进,只是要这样的代价……无论怎么想都不合他的行事作风。”
格格冷笑,“你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比一纸婚书来得有保障。婚姻不能保证你能永远忠诚,但孩子却能用血缘把你们牢牢拴在一起。没有拖油瓶,离婚便是陌生人,怎么也找不到借口修好。有了孩子,即使离婚后隔了十万八千里,仍然会彼此牵挂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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