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每个人都不可能敢做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细想之下又似乎每个人都可能。最终,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萧寐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是大梁一出这事,怕是各国都要骚动了。嫪婉心中隐隐的感到不安,原本圭建裕废了只手或者还有转圜余地,可眼下,怕是战事难免了。
嫪婉边出寝殿,边唤着巧彤。
“公主,有什么吩咐。”
“去把本宫日常所用收拾下,玛瑙金器一律不带,只备些白玉银饰。衣裳也不用多,带三五套素白的便可。”说完她已跃过巧彤,往父王的御书房方向急走去。
……
萧寐白日快马加鞭,夜里乘坐马车日夜兼程,路上勉强小憩。原本四日的路程生生被他省去了一半。
二日后,萧寐便已赶回了大梁宫。
大梁宫里处处是白绸挽花,侍卫太监们的衣服顶戴皆换成了白色,侍女们不只一身白,连带彩的发饰都尽数摘了去,只用银簪将发髻绾起。
萧寐下了马便一路急步往父皇寝宫方向走去,那步子迈得大而疾,甚至不输跑着。
他一进寝宫便见一堆嫔妃跪在殿外,真真假假的拿帕子掩面哭啼着。往里去,便是父皇停棺的地方,边儿上跪着徐皇后与敬妃及其它几个位份高的妃子。
萧寐赶来时这日,恰巧是梁文帝出殡的日子。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呆滞。赶回来前他还不信,还报有一丝侥幸心理,可直到此时,父皇的玉棺明明白白的摆在这儿,他无法再欺骗自己。父皇是真的驾崩了。
“父皇!”
“父皇!”
“父皇!”
萧寐连叩了三个响头,高呼了三声父皇。
当他想到最后给父皇传的信儿,竟是在逼父皇为他的婚事点头,他便满心的自责,为何就不能好生去说?
几个下人过来搀都无法将他扶起,皇后和妃子们不便妄动,最后是萧允过来把他拉起。
“六哥,”萧允刚喊了一声就憋不住哽咽了起来,想劝的话也没能劝出口。
萧寐早已是涕泗交流,原本还在推开萧允,可恍然想起,拉着他低吼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没的!”
“父皇……父皇那日起寝时突然昏倒了,早朝便没有去上,自那后再也没醒过来。太医院的御医们会诊,最终也只凭针灸和药石空吊了两日的气儿,最后还是没能……”
“起寝突然昏倒?”萧寐紧锁着眉头,眼里是一夜朦胧,他又往玉棺处望了眼,“竟查不出具体病因么?”
萧允沮丧的摇了摇头,“查不出。”
萧寐突然觉得这事儿不对,虽说有脑疾类的病症确实会一倒不起,可是凭脉象是能确诊出原由的,如今竟什么异常都看不出?这反倒是最大的异常。
所有从都垂着头跪在玉棺旁,只有萧寐威威的站在那儿,睥睨万物。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离父皇最近的人。父皇死的不明不白,却没一个人出来质疑查办!若父皇当真是死于非命,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凶手。
最终他的眼神落在了萧驷身上。
萧驷正跪在玉棺前,脸色如常。甚至都不屑同别人那样稍稍装一装,哭喊两声流下几滴泪。
于他而言,这真的只是走个形势吧,他心底该是没有半点儿悲恸。甚至还有暗爽。
萧寐大喝一声:“进来!”
立马便有百来名带刀侍卫跃过人群涌进了寝宫!这是萧寐早便安排下的。
众嫔妃不免脸色大变,徐皇后被敬妃搀扶着缓缓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打着哆嗦的手指着萧寐,“你……你这是要造反?”
萧驷倒是脸上没任何诧异,他知道萧寐不是随意可以糊弄过去的性子,萧寐有此举他一点儿也不意外。萧寐怎么可能造反,他只是不甘心父皇驾崩的这样不明不白罢了。
但就一百来个侍卫,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寐从一个侍卫手中夺过剑,握在手中高举着,大声吼道:“父皇的死因确定前,不可入皇陵!”
这这一声吼得连殿外跪着的低阶嫔妃们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已不再像先前那样老实的跪着哭啼,而是三两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历史上皇帝驾崩之际,是有皇子趁机逼宫造反的,基本都是屠宫!她们纷纷揣测着歧王会不会那样惨无人道?
徐皇后气的倒退了半步,萧寐这性子,不只是让她担忧,简直是到了让她惧怕的地步!不管他今日是不是真心为皇上,日后都不能让他继了皇位!
最终,各位妃嫔送‘送’回了自己的寝殿。包括徐皇后也未敢再多做争辩,愤愤的回了寝宫。
一时间,原本人满的寝宫空荡了下来。除了萧寐,便只有萧允和侍卫们留下。
没多会儿,太医们被召唤来了。纷纷给玉棺和两位殿下见过礼后,依命又把皇上病后的前前后后,各种细节全复述了一遍。
萧寐虽听出了几处问题,但还是先关切道:“有何方法能暂时保住父皇的尸身?”
几位太医小声商量了几句,最后由张院使整合回禀:“歧王殿下,若是用口令香料之法,可保圣上遗体三日无腐迹。”
“三日?”萧寐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若是真有秘密待解,三日怎么可能查得清。
“殿下,若是再拖,陛下遗体必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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