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榆快步走出操场,朝着学校的明德楼走去。
没想到还真的是刘敏,不过她领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神色有些憔悴。
叶白榆心下疑惑,“妈,你怎么来了?这是……”
“走吧,路上再跟你说。”刘敏过来拉着她的手,难得的温和,指了指男人,“这位你喊李叔叔。”
叶白榆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打过招呼,“李叔叔好。”
“你好。”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地说:“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叶白榆下意识地看向刘敏,她们其实并不像,可能只是客套话,她也没多想。
男人开车过来的,等坐上后座,车子缓缓行驶起来,刘敏才说:“我们现在去医院见你的……你的亲生母亲。”
叶白榆本来正盯着车窗外不断掠去的景色发呆,闻言猛的转过头看刘敏。
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的收紧,她呼吸一滞。
半晌,调整好情绪。
“我不去。”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马上她就十七岁了,那个人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
刘敏压低了声音,“她没多少日子了,肺癌晚期,最后想见你一面。”
明明她走的时候自己才几个月,根本什么也不记得,听刘敏如此说,叶白榆的眼眶却还是慢慢地红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底一片烫意,有泪花打转。
最后叶白榆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把头转向车窗。
玻璃窗模糊了起来。
到了医院后,叶白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跟着他们进了病房。
这是有记忆后她第一次见到生她的那个人。
因为化疗,女人剃了光头,她面色是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很瘦,几乎皮包骨头。
“小榆。”她喊了一声,嗓音很哑,有气无力。
叶白榆静静地站在病床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女人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她,但最后胳膊又垂了下去,“是不是在怪我?”
叶白榆还是没说话。
小时候总期待着能见她一眼,真的到了这一刻,说不出任何话,语言系统像是失去了运转功能。
“怪我是应该的。”女人兀自笑了一下,“听说你跟了叔叔婶婶,过得很好,我才放心,也没脸回去看你。”
半晌,叶白榆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没有,没有什么好怪的。”
她都快死了,总不能让她带着愧疚死吧。
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叶白榆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她又嫁了个男人,男人离婚带个孩子,家里是卖家具的,在余县有房,条件不错。
那时候叶白榆总是想,她会不会回来把自己带走,后来长大一点才明白,自己只是个累赘而已。
“小榆,你是个好孩子,我活不了几天了,你能喊我一声……”说到这里,女人神色顿了顿,又改口了,“能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么?”
叶白榆往前走了几步,离她近了一些。女人坐在病床上,突然伸出双臂,抱着她一阵痛哭。
最后又说了什么叶白榆麻木地没怎么听进去,只记得要离开病房时,女人递给她一张卡,“小榆,这里有一些钱,密码是你生日的年份和月份,你拿着读大学用。”
“不用。”叶白榆没有伸手去接。
姓李的男人可能以为叶白榆是顾忌他,便从女人手里拿过卡主动递过来,“小榆,拿着吧,这是叔叔和你妈妈的一份心意。”
叶白榆还是没有接。
“那我替小榆保管着吧。”最后还是刘敏接了过来,装到了自己兜里,“供她读大学用。”
叶白榆回到学校,感觉这像一场梦一样,眼泪无声地流。
运动会期间,学生大多都在操场,要么就是偷溜回了宿舍,校园里空荡荡的。
她一边走一边哭,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不敢去操场找蒋宁宁他们,不然哭红的眼睛就要暴露。
叶白榆擦了擦眼泪,准备先回教室平复一下心情。
教室在三楼,等她走到二楼准备继续往上时,察觉到了台阶上的影子。
叶白榆下意识抬头。
林与朔坐在台阶上,腿随意地屈起,微蹙眉头望着她。
叶白榆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生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下来。柔和的光环绕着他,使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看你被家人叫走这么久没回操场,想着你是不是回教室了,就来你们教室看看。”
林与朔走到她面前,缓缓俯下身子跟她对视,“哭鼻子了?”
本来叶白榆都不哭了,被他这么一问,眼泪顿时又开始在眼眶打转,很快,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
“怎么了?”男生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在兜里摸了摸,没摸到有纸巾。
他便伸出手去帮她擦眼泪,“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叶白榆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就是想哭。”
这回她不再是无声的哭泣了,开始发出小小的抽泣声。
林与朔伸出手,又停在半空中虚握成拳,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展开五指,将叶白榆揽到胸膛前,两个人顿时离得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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