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想、去哪里呢?”
我反手抓住他。
忠诚而默契的共犯,帮我适应的不止这具还原了我亲生兄长原本面貌的身体,还有触摸它、甚至享用它时避无可避的背德感。
赤裸的身体,完全勃起的阴茎,靠近时不熟悉的气味和不熟悉的心跳声,他把这些留在这里,他要去哪里呢?
会不会只要一个错眼,就消失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呢?
“你让我再也不能丢下你了,现在倒要——”
“嘘——别哭。”
钟意把我搂进怀里。
“我哪里都不去。在你做好选择之前……哪里都不去。”
单薄的锁骨盛不下更多液体。
它们顺着胸膛流下去,打湿沿途的皮肤,画出蜿蜒曲折的水痕。
然后水痕风干。
就连为他而流的眼泪,也无法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痕迹。
“……一定要选一个吗?”
他不正面回答,却说,“如果现在我告诉你一定要选一个,你会真的选一个吗?”
“……必须、一定要选吗?”
“必须、一定要选哦,”钟意用相同的句式,笑着重复道,“如果你问,我会这么回答的。”
我说不出话,只摇着头抱紧他的腰。
如果、如果是陶决在这里的话,如果现在是陶决面临这样的选择,如果陶决是我——
“——不可以。”
湿漉漉的鼻尖被轻轻捏住。
我跟随那股力道仰起头,透过湿漉漉的视野,对上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澄净目光。
……
我有个哥哥,胆大妄为,一身悍勇,在十几岁的年纪把自己活成了行走的电影主角。
他会用钢琴弹摇滚、爬树敲别人家窗户,也会在危急时刻站出来保护妈妈,哪怕以自己受伤为代价。
我穿他穿过的衣服,做他做过的事,模仿他的行为举止和说话方式,站在他的影子里,便以为自己也能成为英雄。
就算后来,离开了我、不再做哥哥的他,只是个面对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的胆小鬼——
离开了他、不再做妹妹的我,却已经无法相信,从他影子里走出的自己,站在光下,也会拥有影子。
“你遇见我的时候,不是谁的妹妹,只是陶然。”
我听到钟意这么说。
捏着我鼻尖的手很温柔,人却一点也不肯心软:“所以——禁止偷偷作弊。我不要一个完美的、正确的答案,我要你的答案。”
……
我的、答案……?
“…………不。”
我说。
“如果你问选A还是选B,答案是不。如果这是一个问题,答案是不回答。如果你说不可以,答案是我不听。如果你必须、一定要答案……”
答案被挤压成一长串低闷的鼻音。我后仰挣脱他的手。
“如果你必须、一定要答案,答案是没有答案,在我做好选择之前,你们谁也跑不了,就是要一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继续下去,这样你也可以吗?”
这一次是钟意没有回答。
他抬起我的脸,仔细擦干我睫毛上残存的湿润,久久注视着我,然后——
缓慢地放松脊背,弯下腰来,近乎坍塌在我肩上,低喃着“谢天谢地”呼出一口长气。
我拍拍他后背。
“……如果我真的选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钟意想了想,轻飘飘道:“不知道……?”
“……”
总觉得在另一个人那里好像也得到过差不多的回复。思考着是否我的问法不对时,脖子被舔了一下。
“不知道,但是这个……”
说话间,他大约是故意的——同一个位置,又被舔了一下。
温热湿润的舌头上,停留着同样温热湿润、让人无法立刻联想到金属的金属。只能以诡异形容的触感,却让不相干的地方挤出了不相干的汁液,触电般紧缩起来。
“……可以有很多用法吧?可以在很多地方、做很多让你觉得舒服的事情……就算以后换回哥哥来做,也不会比我做的更舒服。”
正值普通男性一生中最容易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年纪的、我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共犯,或许时常因为没有把性爱这件事列入考虑范围而看似单纯懵懂,却绝不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和技巧。
因而他说得十分笃定,也由于这份笃定,反而显得有些恶意:
“——舒服到,你以后每次被哥哥这样做,都一定会想起我。要是这样的话,就算你做了选择,选的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陶决是在这个时候敲门的。
只敲三下,紧接着伸进一只手,扔来一个半开的纸盒后飞快地缩回去,仿佛再慢一秒就会被重新关闭的门夹住。
我捡起纸盒,感觉一瞬间涌出了很多问题。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外面的?听见多少?又是什么时候跑上楼去拿了避孕套?他这是——几个意思?
就连钟意都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
实在尴尬,实在丢人,我试图说些什么:“也、也不用把一盒都拿过来吧,虽然没剩几个了……”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早泄?”钟意十分体谅地猜测,“但万一不是早泄,而是更严重的问题,可能一个都用不上呢。”
我下意识看向他两腿之间。先前完全勃起的阴茎,稍稍放置便已经重新软掉。虽说钟意自己平时就这样,但现在毕竟是陶决的身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要是真的有……”我不太忍心再想下去。
“那也只有试过才知道啦,”钟意安慰我,“要不要试试?”
“……在这里?现在?做完还得让他进来换床单?”
“在这里,现在,不一定。”
钟意边说边撕了一个套下来,“如果早泄,可能就不会到需要换床单的地步……?”
“……喂!”门被捶得砰砰响,“有必要说那么多遍早泄吗?!”
我却已经没在关心了。
手被牵着重新覆上温热的器官,还没碰几下,它就迅速膨胀到握不住的尺寸。
指尖轻轻抠弄泛起水光的马眼,我忍不住发笑,“你也会故意欺负人啊?”
钟意毫无防备,颤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才能重新出声。
“嗯……大概,算是合理猜测?”他捉住我的手,似乎怕我再给他来一下,“受到这种刺激的时候,好像比我的身体更不耐受,平时也很容易就会勃起,有点麻烦……”
原来是被烦到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捡起他刚才没拿住的避孕套,撕开铝箔包装纸,“直接进来吧。”
永远对我有求必应的、我温柔而狡猾的共犯,分明抵着不需要额外准备、正随呼吸起伏发出糟糕水声的地方,依然先认真用手指确认过里面的状态,才肯一点点挤进来。
将我亲生兄长身体的第一次夺走的共同犯罪,还没完全进入就遇到了阻碍。
“……不太妙。”
钟意撑在我上方,艰难地大口呼吸,“好像已经要……唔、放松一点、现在真的很……”
“我、我尽量……但我也快要……”我夹住他的腰,全力抵抗高潮之余,不免怀疑人生,“怎么回事,老处男第一次秒射就算了,为什么搞得我也这么快,传染吗……?”
钟意嘶了一声,按住我的嘴角,“别……别现在笑、会憋不住……”
我很少见到他比我还没有余裕的样子,尽管知道其中恐怕是难受居多,仍不禁缺德地催促:“别管他了,我看谁敢自己秒射还怪你不好好表现……呜、快点、里面——”
头一次吃下的、血亲的性器,整根填了进来。
伏在我身上射精的钟意整个人都在发抖。
疯狂收缩的内壁被强烈的存在感挤压,避孕套顶端的储精囊被射得鼓起来,一颤一颤地戳蹭高潮中的子宫口。
一秒前催促的尾音被拉长成变调的尖叫。
知道有人在外面听,我叫得超大声。
51被害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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