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是看见祝昱臣露出失落、伤心、难过甚至期待的表情时,他也没有丝毫诧异了呢?
他不知道,祝昱臣在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中,渐渐变得鲜活了过来。
余白一口气跑下九楼,一路跑到负一楼的车库。
车库里密密麻麻的车位全部停满了车,余白提着吊到嗓子眼儿的心,挨个查看过去。
终于在他刚刚下车的车位上,熟悉的车牌号落进眼底。
原来即便他上去了那么长时间,祝昱臣也还没走。
余白长吐出一口气,朝车位跑去。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祝昱臣在他跑到之前,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朝他看过来。
余白便急急在祝昱臣一步远的地方停住,喘着气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在对方欣喜和不解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开口:“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要。”祝昱臣几乎没有多上哪怕一秒的犹豫,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了余白的手,像是怕他后悔跑了似的。
温热的大手包裹住自己,余白这才觉得真切起来——觉得自己把中学那个被变态跟踪的小可怜拉回了现实。
他其实好想扑进祝昱臣怀里,好好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可他忍住了,他其实更想祝昱臣哪一天愿意主动在他面前舔舐伤口。
“那走吧,去我家喝杯水。”余白轻咳一声掩饰住复杂的情绪,转身拉着祝昱臣朝楼上走,“不过我可不会泡茶也不会煮咖啡啊,你只能喝白水。”
祝昱臣被拉着一步步跟在余白身后,视线稍微低一点,就能看见余白圆圆的头顶,连头顶上的发旋都很可爱。
他只觉心头泛着甜意,方才的失落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他笑着点头:“好。”
衡湾祝昱臣不是第一次来,但他这一次却比第一次来时更紧张。
祝昱臣跟着余白进门,被余白松开手后,便把手垂在身侧握住,悄悄抓住余白的体温。
此刻,他正呆呆地站在玄关门口,有些局促地看着余白丢下他独自走进客厅,然后看着余白的背影欲言又止。
余白已经走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拿水,发现祝昱臣没有跟进来,他奇怪地回头看向玄关处的人,说道:“进来啊,不换鞋就行。”
“好。”祝昱臣轻轻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走到客厅坐下。
余白递给他一瓶苏打水,说:“你自己喝吧,我去洗澡了。”
祝昱臣反应有些迟钝地偏过头,半晌才接过水。
他把水捏在手里,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余白拐进主卧洗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白优哉游哉地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
祝昱臣依旧笔挺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不知在发什么呆。
余白走过去拍拍他,低头看了他面前的苏打水一眼——盖子拧开了,但分明一口都没喝。
“怎么不喝,不喜欢苏打水?”
余白说着,转身准备重新去冰箱拿一瓶别的,还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祝昱臣矫情。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喜欢人家,矫情也得受着。
“不是。”身后人却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有些着急地叫住他,直白道,“我怕喝完这瓶水,你会赶我走。”
余白闻言脚步一顿,愣在原地,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忘了。
他刚刚上楼之前,的确说的是请祝昱臣上来喝水。
真是……
祝昱臣好像真的在小心翼翼地学着爱他,余白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酸酸甜甜的。
“我没……”他转身,想要解释。
祝昱臣却朝他走过来,眼神流露出忧伤甚至还有委屈,低声道:“你,也没让我换鞋。”
没让换鞋,那就是随时要离开的意思。
“啊。”
余白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一时间受不住祝昱臣可怜的眼神,他于心不忍地别开视线,拽着祝昱臣走到玄关的鞋柜前。
他把一双新拖鞋拿出来扔到祝昱臣面前:“现在换吧。”
“好。”祝昱臣立马笑了,弯腰开始换鞋。
余白靠在一旁的鞋柜上,看着祝昱臣换好鞋直起身,又在在鞋柜旁的洗手池认真地洗手。
他又无奈又想笑,转身摇摇头准备回客厅,却没走两步就被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祝昱臣接过余白手里的毛巾,轻轻包裹住余白的头发,说:“我帮你。”
身后人说话时带动胸腔震动,震得余白心眼儿发麻。
片刻后,他强行稳住心神,顺势软进祝昱臣怀里,撒娇道:“好啊,那你抱我回房间擦。”
祝昱臣低头,和转身靠过来的余白对视上,那道灼热爱昧的目光盯得他发烫。
他干涩的喉结滚动着,怔怔点头:“好。”
说罢,便弯腰将余白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朝主卧走去。
余白被轻轻地放在床尾,他甚至能感受到祝昱臣抱着他的手心都是烫人的,甚至还出了一层汗——
他们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做过了,别说祝昱臣,连他都很想了。
余白跪坐在床尾,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祝昱臣衬衫的扣子,然后顺着衣缝一路往下,落在腰带扣上,他修长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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