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没礼貌。”
林千避开他,抓紧衣领,激发出保护后颈这种刻入DNA的本能。
“你别欺负我啊,我闻不到你们ao的信息素。”韩东提起手指,表情警觉而严肃,“你刚是发情了吗?”
林千肩膀无奈地塌下去一点,用力翻个白眼:“你再胡说手指头给你撅了。”
“你可别冤我,刚刚推门进来的那个画面和氛围,本人见识短,只在小网站的片子里看过。”
林千忍住没继续骂他,尖削的下巴侧着一移:“那我给你涨涨见识。”
韩东的视线被引到依墙而靠的画儿上。
包装只开了一个口,但还是能清晰看到底下的相框和若隐若现的鲜艳颜料,几秒后,韩东带着几分疑惑看回来。
“这什么?”
“前天温知寒在拍卖会上买下的寒老师的作品,这个数。”林千漫不经心地伸出五个手指,顿了下,语气意味不明,“他送我了。”
“???”
韩东震撼万分,低头也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心头涌起一股朴实的求职欲,“你说的这个数是我想的那个数吗?”
“应该是。”
这头的韩东沉浸在金钱冲击中,林千则敛着眼皮扯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头没什么力气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他送你这个,你不开心吗?”
“没有。”林千呲他一下,摇摇头,“今早起太早了,困了,坐着歇会儿。”
韩东见他蔫巴巴的模样,自觉地没再和他搭话,挽起袖子开始善后。
等他把所有垃圾清理完,才发现林千一直专注地望着寒老师的画,像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林千叫住他,把刚刚已经揭过的问题又挑起来。
“韩东,他送我这个我没有不开心。”他抿着一口气,显而易见的沮丧,“只是我会忍不住想,要是这幅画,是我自己买下来的就好了。”
韩东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如何接林千的话。
那副画的价格是个用手指比划比划都觉得夸张的天文数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且早早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有着还算体面稳定的工作,过着平淡安宁的日子,近两年的计划是希望相亲成功。
更长远一点的,可能只剩下幻想温阳哪天拿了菲尔兹奖或者别的什么奖的时候,对着所有人提一下自己是他的启蒙老师。
但他好像能够理解林千的痛苦,理解他对现在自己无能的愤怒,毕竟他也曾经是别人眼里艳羡不及的、遥远星辰般的人。
“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自信再拿起画笔,”林千用力揉了几下脸,手掌之下的嘴角忽地翘起来,涩笑一下,“你说,温知寒他是不是故意的。”
“林千。”
韩东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这个状态的林千不常见,或者说近几年不常见了,他想对他说“你累了干脆去睡一会儿”,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那最单薄的但也最想说的两个字。
“加油。”
林千伸出手对着他比出一个很利索的“ok”的手势,表情好像也正常了,坐几秒后站起来,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韩东点了点头。
*
走出门时林千能确保自己的背影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可其实病房门一关上,他就拔腿往洗手间冲过去了。
拍卖的事情被聊到了底,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后来的,温知寒最后那一句话此时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在他耳边循环。
他说,辛苦了。
甚至连林千自己,今天的注意力都全部在温阳身上,温阳是主角,有蛋糕,有礼物,有祝福,他默认着站到祝福者和守护者的位置上。好像自从温阳降生,他就再也看不见自己了。
但温知寒能看见。
林千一下关掉了水龙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和脸都沾着水,就连睫毛都打湿了,一簇一簇的。
眼泪猝然落下的时候,他赶紧又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掌心的水,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浇,眼周发烫的皮肤碰着凉水舒服了很多。
他能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脚步声越靠越近。
彼时的温知寒放下刚通完工作电话的手机,从背后瞥见林千轻轻颤动的肩膀,利落地伸手,从墙上钉挂着的塑料盒中“刷”地抽出一张纸递过去。
林千好半晌才仰起头来,看见眼前指节修长的手,不由地笑了一下。
“哪有人用擦手纸擦眼泪啊。”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好好地接过来,“下次能不能用软一点的纸巾。”
“你还是有方向性错误——”温知寒又靠近一点,一边替他拨开湿淋淋的碎发,一边继续慢慢说,“擦手纸还是软纸巾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下次能不能让你少哭一点。”
林千顶着红眼圈又无奈地笑了下,懒得再和他争。
五六分钟过去,门外渐渐来了人,温知寒见林千调整得差不多后才转了身。
“一起回去吧。”
*
四点前出院的手续全部办完,韩东望着一大堆礼盒抓耳挠腮,又是乐高又是画的,体积都不小,没法一下全都装到车上去,正准备叫个同城快递,秦特助就主动表示说,可以帮忙送回去,省事些。
他们错开了晚高峰,回去两小时的路程没碰上堵车,到达林千家楼下时天色刚刚暗下来,温度也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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