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不用喊……医生。”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幕云景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凑到自己嘴边温柔的吻了吻,重新坐回他身边。
夏篱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会,说:“我渴。”
幕云景立马起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自己握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给他喂水,夏篱抬头间,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各怀心事。
幕云景的眼神太悲恸隐忍,又太深情厚重,夏篱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先生有什么要问我的。”夏篱喝完了水,嗓音清澈了一些。
“有,很多,可我希望你自己跟我说。”
夏篱怔了怔,继而释然一笑:“先生,您不是知道了吗,我做了腺体切换手术。”
幕云景眼底一暗,呼吸都停滞了下去,他仿佛有了某种预感,觉得夏篱接下来的话会一点点击碎他的脊骨,打破他所有的执念和希望。
他如同一个即将被处死刑的囚犯,既想头顶的闸刀切下让他一了百了,又想判决能出现转机,拉下闸刀的人能对他手软。
可他不配让人手软。
夏篱语气平静:“先生,半年前,您把我推上手术台,让我做了清楚标记手术,您可否记得?”
闸刀还是落了下来,幕云景喉咙酸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您知道吗?我后来拒绝了,我告诉医生,我要做腺体切换手术,我要换掉和您高达95%契合度的腺体,得以……”
得以换取我对你的死心。
幕云景呆滞的看着他:“小篱……他们……他们竟然敢——”
“他们自然不敢”,夏篱打断他,“是我告诉他们,我说我们离婚了。”
“我们离婚了,我就不再是议长夫人,而是我自己,我作为一个自由的患者,为何不能选择自己做什么样的手术?”
幕云景痛苦的看着他:“夏篱……”
“当然”,夏篱迎上他悔恨懊恼的目光,“他们不敢,怕您怪罪,我就威胁他们,不去配合手术,我跟他们说——”
“说,左右切换腺体,也算完成了A大人您的吩咐,反正我们要离婚了,我不提及,他们也不会去说,这件事将永远变成一个秘密。”
“先生,我在您面前表现的太乖顺了,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很倔强的,我要真不想做那个手术,哪怕鱼死网破都没人能左右我,再者,我那时对您死了心,万念俱灰,他们知道再也逼不得我,只能顺着我来了。我承诺此事不会殃及到他们身上,而他们也看出我要和您一刀两断的决心,不傻,自然照做。”
幕云景错愕的看着夏篱,心里惊寒,这个Omega,他那么脆弱,那么温柔,说出这些话时,镇定自若的就好像只是在陈述旁人的故事,甚至于……
甚至于,对着他笑时,那么的轻松释然,殊不知,他的每一句话都已化成利刃,把自己的心绞的血肉模糊。
杀人先诛心啊,幕云景终于知道,他的爱人,比他更会惩罚犯错的人。
第118章 红绳子,银铃铛03
幕云景不是不知道切换腺体究竟有多大的风险,手术不成功直接丧命都有可能,成功了,即使恢复的再好,也会出现伴随自己一生的后遗症,可重可轻,完全因切换腺体本人的身体机能决定。
夏篱的身体那么脆弱,他做这个手术时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幕云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可他竟是这样的决绝,他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和自己划清界限啊。
幕云景只觉得心都要疼掉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糜烂的血腥味。
他的Omega啊,不惜拿自己的命来做豪赌,想要离开他,不再爱他。
他以为的终点和结束其实从未开始,他以为标记了Omega,就能回到从前,让他依赖自己,乃至于重新爱上自己,其实却已他越推越远。
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机会,从他签订离婚协议书时就没给。
所以,这些天的努力和隐忍究竟是图了什么,图一个把自己的心剖开来,换取一个从始至终都无望的复合,图一个爱而不得在Omega面前做了个跳梁小丑?
就算……
就算,愚不可及的做了小丑又怎样,只要夏篱肯回到他身边,他也心甘情愿……
可他的Omega怎么就那么狠,那么狠啊,他竟然切换了自己的腺体,他这是在诛他的心啊……
“小篱,小篱,小篱……”幕云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爱人的名字,声音悲痛欲绝,让人听不出任何希望,“你怎么这样狠,这样狠……”
男人喊到最后,几乎哽咽,他用宽大的手掌抚着自己的脸,浑身都在颤抖,骨头缝里疯狂的叫喧着疼痛。
他弄丢了他的Omega,他还是失去了夏篱,那些和Omega度过的岁月,如同过眼云烟,最终在他的生命里沉寂。
夏篱实在受不了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伤的那么不堪一击,心疼的用手抚摸住他的脸颊,却被男人一把攥紧了手指。
“小篱”,男人把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夏篱感觉到掌心一片温热,错愕的瑟缩着要抽回胳膊,却被幕云景死死的钉住。
“小篱,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夏篱心里一阵慌乱,似乎没想到幕云景会在他面前哭,这么一个被捧在高位上,视人为蝼蚁,宛若神明一样的男人居然在他面前哭了……这,还是幕云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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