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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又逐渐被拉转回来了,如果不是哥哥,昨天她早被宋斌他们那群坏孩子欺侮死了。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放学回家,他们堵在她必经的路上,宋斌那张少年的脸上全是痞气,张狂的说,“谁都知道村里钱最多的是陈羽光家,乖乖把钱叫出来我们就放了你,如果你不听话……哼哼......”少年眉毛一挑,接下去的话全隐进了那声“哼哼”中,他的意思那么明显,她也不是傻瓜。
她从小被父母宠护哥哥爱护,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跳起来就踢了宋斌一脚,可耐她使尽全身的劲对于宋斌来说也只是瘙痒的力道,只一会儿就被几个大的擒了住,她还不讨饶紧紧咬住人家的手臂不松口,任凭那人怎么骂怎么使力怎么扯咬紧牙关不松口,旁人都吓坏了,以为她疯狗病急乱咬人,纷纷来扯,直把那人的臂上咬的血迹斑驳才松口。
宋斌一个耳刮子挥了过来,把她打趴在地上,手上还紧护着她的小书包。她被这耳光打的懵了,半躺在地上不声不响,只愣愣地望着那里早乱成一团的人。
宋斌大概气红了眼,一个小小丫头都制服不了他威信何在颜面何存,扑过来拎起她又要一拳,手还没来得及举起后脑勺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这一拳也把宋斌打懵了,在小丫头半怔忪半欣喜的目光中缓缓转过身去,还不及看清,对方又是一拳,直把宋斌打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破了相。
还没完,宋斌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怎么吃的下这个亏,当即站起来有些跌撞地扑上去,可是被对方轻轻一躲扑了个空。女孩慢慢回转了神志,看着那边已打成一团的人,很显然哥哥是放学回家和同学一起遇上她的,他们三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宋斌他们四五个人,她焦急地用目光四下里搜寻着哥哥的身影,她不想他有事,更不想他因为她而出事。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池芸这些天忙着接电话,过去与她相熟的纷纷致电关心,原来她这里无波无澜,远在家乡所在的那个小镇早已传的沸沸汤汤。
起先她还一遍又一遍耐心解释,后来干脆平静了,坦承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朋友中有为她高兴的,像是石静;也有伤心碎心的,譬如张泽。
堂哥在严舸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去了。
他没能劝动严舸。
严舸请堂哥多住几日,堂哥说,这里再好也不是家。
这句话戳进了严舸心里,不再留人,把他送上火车。
晚上严舸回来,一个人,闷闷地关上门,脱了外套扔在一边,整个人疲倦地陷进沙发。
池芸坐过去捏他的肩膀和胳膊,“你哥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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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光闷闷不乐地坐在厨房桌子边的竹藤椅上,收音机里女播音员播报着新闻以及时不时发出的“沙沙”的干扰音,她听不懂更不会花什么心思去听,只一味单调重复着手里剥石榴的工作。
下学期她就要升三年级了,哥哥也要去读初中了,初中的学校都在县上,单是坐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以后她要想再见到哥哥只能等到周六周日他回家的时候了,这事还是隔壁婶婶告诉她的,她自己不敢问哥哥,怕影响哥哥的心情,他这个暑假过的不太顺心,虽然他嘴上不说,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温和,可是他心里的苦和不好受她能体会,她全都能体会。
妈妈已经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赔钱货”,“读什么书?读书读那么好有什么用?”“又要给你交钱,钱钱钱!就知道用家里的钱!”这些话像针,最尖最利的针,刺在了哥哥的心上,同样的,也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望着哥哥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不狡辩不反驳,静静伫立,心头泛起一丝细密的疼痛,轻微细触,难受的很,她想做点什么,为哥哥做点什么让他不至于太难受了。
想来想去,她看见妈妈新买来搁在水缸隔板上的几个又红又大的石榴,心里有了主意,对!给哥哥剥石榴吃!
哥哥最喜欢吃石榴的,她知道的。可是妈妈老是留给她吃,一个都不让哥哥碰,她想拿给哥哥吃总是被妈妈发现,于是妈妈“警告”她,“哥哥不能吃石榴的,一吃石榴他身上就要痒要烂的。”
妈妈骗人!她有几次把石榴拨出几粒放在袋子里藏在袖子里给哥哥吃,哥哥吃了都没事呢!
可是妈妈骗人的事情好像不止这么一件。前两天她还听妈妈抱怨哥哥是个赔钱货,今天她路过堂屋的时候听见妈妈和那位西装革履的叔叔说话,本来也没当什么紧,可是心里一个念头升起“可能和哥哥有关”,于是站在侧门偷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叔叔说,“……只要陈可恩来我们学校……多少钱都没问题……”然后她听到妈妈不客气地开价声,那分明笑颜逐开的脸上哪有一丝一毫因赔钱货带来困扰?
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听不太懂。索性也不去听了,转到偏屋继续剥石榴。
哥哥的成绩那么好,不知道以后等她小升初的时候能不能考的那么好的成绩?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低头望着那一堆石榴皮,心里陡升起一丝丝不安和烦躁起来。
对了,哥哥不是老夸她聪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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