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对着风鸾行礼道:“少宗主,我,我也想去看看。”
风鸾便问:“怎么,你也想看热闹?”
楹花妖想摇头,但最终还是轻轻颔首,低低地说了句:“……嗯。”
风鸾见状,似有所觉,便不多问什么,只管道:“去吧。”
楹花妖行了一礼,然后便把树根重新从地里拔出来,十分灵活的狂奔向前,洒下花瓣无数。
陆离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楹花妖离开,才轻声道:“师尊,这花妖没说实话。”
本以为风鸾会问为什么,没想到她竟是直接点头:“我知道,因为我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害怕青梧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要给五儿找新郎君罢了。”
“师尊怎么知道?”
“原本是猜不出的,我向来对这些无甚兴趣,但是收了你们这些徒儿,耳濡目染,多少也能学到一些各种诀窍。”
……咳咳。
陆离无法反驳,只得默默看天。
而风鸾并未多谈,左右自己收来的徒弟自己清楚,以前并未干涉过交友,以后大抵也是不会的。
既然青梧已经认了亲,那自己也该去见见爹爹。
于是对着陆离叮嘱几句,让他去照看好山门,随后风鸾便抱紧了怀中木盒,飞身朝着前殿而去。
路上她仔细巡视了一下如今的云清宗。
相较于千年前的鼎盛时期,现在的云清宗少了许多彩虹做成的桥梁,也不再被紫云环绕,但比起十年前还是发展了不少。
不单单是宗门内的弟子数量增加,还有更多的地方解封。
甚至远远望着后山,还能窥见秘境才有的五彩霞光。
放在千年前,云清宗这样鼎盛的门派里有秘境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在如今灵气稀薄不复往昔的修真界中,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秘境已经很是难得。
而今日乃是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上下都十分忙碌。
风鸾没有惊动任何人,隐匿了灵气,身形极快地飞掠而过,悄无声息。
刚入了前殿门,便看到了早早在其中等候的风皓尘。
他依然是一头银丝,束的整整齐齐,重新身披宗主才会穿的厚重道袍,看上去肃穆庄重。
但是在看到风鸾的瞬间,原本冷硬的面目瞬间和软起来,即使是沉甸甸的衣裳也阻挡不住风宗主雀跃的步伐,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修士,选择一路小跑到了风鸾面前,连声音都是十足的欢欣:“鸾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日日担心。”
风鸾一边乖巧站好,由着风皓尘打量,一边好奇问道:“爹爹担心什么?”
风皓尘倒也坦诚,直接道:“凤王向来固执,虽然之前答应让你自由来去,可保不准就不让你回来了呢。”
风鸾知道凤王苦心,便道:“其实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风皓尘反问:“难道他没有派人当说客劝你留下吗?”
风鸾无言。
提起说客,人倒是没有,凤王派来的是龙……
于是风鸾眨眨眼睛,转换了话题:“说起来,我在丹穴山看到了娘亲。”
此话一出,风皓尘果然不再提凤王,而是满眼放光地问道:“灵儿?你什么时候瞧见灵儿的,她可有提起我?”
风鸾淡笑:“自然是提起的,娘亲说了很多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之所以下定决心返回宗门,也是娘亲给我出的主意,不仅如此,也是因为娘亲提醒,我才能取回画像。”
风皓尘不解:“什么画像?莫非灵姬飞升以后还能知道你的样貌,给你画的?”
风鸾回道:“是凰女的画像。”
说着,她轻点储物袋,画轴被轻缓抽出。
若是对着旁人,她不会将画展露。
可风皓尘是将她养大的亲人,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对他有所隐瞒,这次也是一样。
画轴悬于空中,风鸾指尖微动,画作便徐徐展开。
因为这幅画没有用上任何灵力和法阵,瞧着和人间界最寻常的画也没什么不同,故而并不需要任何咒法,便可以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面容娇俏的凰女坐在树枝上笑得欢欣,只是瞧着就能感受到她的愉悦。
风皓尘昂着头,只是看了片刻便感慨道:“不得不说,画的很像,每个细节都把我的十分精准,只要是见过凰女的应该都能分辨出来。”
风鸾表示赞同,毕竟自己对前尘毫无记忆,仅仅是看了看画,就认出了画皮贴面的五儿。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另一桩事:“听爹爹的意思,莫非以前是见过凰女的?”
风皓尘依然在看画,开口回道:“是啊,当初我去丹穴山时,曾和凰女有过数面之缘,那时候的你天真烂漫,灵力强盛,不过也带着几分野性,而你偷偷到云清宗的事情也是我打的掩护,你只是在学堂里读了几天的书就已经有所感悟,足见天资绝佳,当时我就想着,你若不是神鸟,选择潜心修道,想来也是大有一番作为的,着实没想到你涅槃后真的修道了,实乃云清宗的幸事。”
风鸾没料到,凰女拜入云清宗的事情居然也和风皓尘有关。
换句话说,自家爹爹对她的了解远比她预想中的深。
于是她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指了指悬在空中的画:“那您知道这是谁给我画的吗?”
风皓尘依然笑着,看上去温和宽仁,声音也不急不许:“我对书画研究不深,分辨不出作画的习惯和技巧,加上你当初认识的人不少,想追求你的能从山巅排到山脚下,到底都有那些人我也是记不清了。”
风鸾眨了眨眼睛,虽然没见过那场面,但收了这么多徒儿,见识了他们的种种,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而风皓尘有些好奇:“你是从哪里得了这画儿的?”
风鸾对他向来没有隐瞒,这次也一样:“在丹穴山的住处寻到的,说起来,中间还费了一番周折呢。”
“怎么说?”
“它被放在一个有了密码的盒子里,我一开始解不开,全靠陆离告诉我答案。”
风皓尘笑道:“我们鸾儿向来聪慧,也很博学,怎么还有你解不出的迷题?”
风鸾坦然:“圆周率这些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没想到,风皓尘脱口而出:“三点一四那个?”
风鸾不由得一愣:“爹爹也知道?”然后便反应过来,“原来爹爹也去听陆离的课了啊。”
风皓尘微愣,后笑道:“是啊,你收了个好徒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读书上的天资着实令人惊叹。”
而就在此时,木盒中的蛋又开始轻轻摇晃。
这让风皓尘的视线汇聚过去,轻声问道:“他快出世了吗?”
风鸾颔首,将自己在丹穴山以及在东海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最终,她伸手戳了戳蛋壳,轻声道:“正如兄长所言,东海灵珠确实有促成新生的功效,只不过单靠灵珠还不足以让他破壳,至于要怎么处置,我也没有更多的办法,等一等便是了。”
原没想过要从风皓尘这里得到什么结果,但是他却弯下腰,细细查看着蛋的情况,端详了好一阵后才开口道:“丹穴山中灵力充沛,你也将他养的很好,东海灵珠若是有新生之功,自然也有助益,如今他又回应,便证明有了灵识,只怕现在要重新构成躯壳。”
风鸾闻言,抿起嘴唇细细思量,第一个问题是:“这蛋如此小,构造出来的躯壳岂不是只有婴孩大小?难道我还要亲自把他抚养成人?”
风皓尘着实没想到风鸾顾虑的是这个,有些哭笑不得,细细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初你涅槃的时候,蛋是随着你的长大而长大的,最后破壳时不过巴掌大小,这一颗可长大过?”
风鸾却是微愣,眼中露出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风皓尘不解:“此语何意?”
风鸾抿起嘴唇,低头瞧着木盒,声音轻而又轻:“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把它放进盒子里的,无论多大,他进了这个盒子都是正好严丝合缝,之前用灵珠的时候,我也只是打开了盖子,没有取出。”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被憋小了?”
“可能……吧?”
父女两个相顾无言,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无语。
而蛋也比刚刚更加用力的晃动,似乎是在回应这句话的正确性。
风鸾急忙将盒子拆开,把浑圆的蛋取了出来。
他立刻长大许多,风鸾得双手抱着才能固定住。
分明可以用灵力托着,但或许是因为之前用小盒子拘束了人家,风鸾心中着实不忍,也带了歉疚,这会儿根本舍不得撒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生怕委屈了自家剑灵。
风皓尘静静地看了片刻,才开口道:“既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倒不如去后山的秘境之中,想来他不日便能出生……出世……嗯,破壳了。”
风鸾并不觉得自家郎君是个蛋生的有什么奇怪,反正她自己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想也不想便点头,只管拢住了系统,红衣女修飞身而起,跟在风皓尘一并前往后山。
相较于前面招生的熙攘,这会儿的后山要清净许多。
灵兽全都去前面瞧热闹,鬼怪也去围观大头鬼表演,只有零星的小兽跳跃,间或遇到几个弟子,看到风皓尘也都是遥遥行礼,并不上前打扰。
风皓尘笑着颔首回礼,同时引着风鸾向前,终于在一处山谷停下了脚步。
风鸾举目四望,只觉得周围水草丰茂,群花芬芳,看上去生机盎然,充满野趣,但和其他地方也没有太多不同。
虽能看到秘境附近才有的五彩云霞,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灵气波动。
就在她疑惑时,只见风皓尘抬起双手,虚空绘制了个极其复杂的符咒,其中嵌套了许多风鸾从未见过的咒文。
还没等细看,便见符咒发出了鲜红的光芒。
风鸾猛地一惊,手指下意识缩紧。
这是血阵!
近些年来鲜少看到这种咒法,最近一次便是在魔界禁制出现裂缝的时候,上虚宗曾想要用满城的人化成血阵彻底破除禁止,当时还是风鸾带着人前去捉住了蟾蜍精,也毁掉了血阵。
可她着实没想到,再次见到血阵居然是在自家宗门!
风皓尘似乎能察觉到风鸾的惊诧,便微微偏头,对着她温声道:“这处血阵并非邪祟,也不是妖法,只是因为布阵的时候以鲜血入阵,这才有此效果。”
风鸾也略略回神,定睛查看,果然发觉阵法虽有血气,但却并无怨气,足见之前在此处布阵之人并未强行掠夺他人生命。
恐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入阵。
按理说此种阵法多少会有死亡才有的腐朽气味,但恰恰相反,风鸾能从其中感受到蓬勃的鲜活气息,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香味,着实有些熟悉。
风鸾正准备细细分辨,结果就看到血阵已成。
“哗——”
分明此处并无溪水,也无泉水,却能清楚听到水流之声。
与此同时,便见血阵已经融入了山谷之间,原本严丝合缝的山峦上骤然出现了一道洞口,上方似乎被结界覆盖。
全宗皆是万人迷 第4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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