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nge,先祖大神在典籍说怎么才能把你救回来。”依诺米的声音低沉而忧伤。
“先祖喵……没说过。”orange试图摆出和以前一样的傻乎乎的笑脸,可惜只能无力地动动嘴角,圆圆的大猫眼也变成了一条黑线。
“orange你不要死,本殿的命令你不听怎么有脸去见魔仆先祖,它们都会笑你的嗷……呜……”吸血小鬼扁起嘴,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像是快要失去妈妈的小兽。
“小米已经长大了,orange的主人是最尊贵的殿下啊喵,别的魔仆比不上。”orange骄傲地甩甩尾巴,它的主人是最高贵最好的血族……
“orange你不要死。”依诺米紧紧抱住再也感受不到灵力流动的魔仆,张开嘴露出两只虎牙向天长啸,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满心的痛楚堵住了喉头。
魔仆和主人心意相通,orange即便是再也没有力气,也能感觉到依诺米的伤心。抬起爪子想要拍拍依诺米的头,就像这几百年每次安抚找不到好吃的食物就闹脾气的龟毛小鬼一样,可是……它的爪子最终也没能抬起来。Orange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伸出舌头,温柔地舔了舔依诺米的脸。
“小米你饿了……吗……”
“orange!嗷——”
依诺米抱紧orange额头抵在地上。她要紧紧抱住orange,这样她就能将orange抱得更紧一点,让它不能离开……
沁雅靠在门边,腿软得几乎无力支持自己的身体。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并没有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反而越发模糊起来。她也跪坐到依诺米身边,将仍在张嘴嗷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依诺米搂进自己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哽咽着柔声哄她:“小米来我这里。”
依诺米将头钻在沁雅的怀里,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溺水者,贪婪地汲求可以让她顺畅呼吸的空间,双手死死地抱住orange就像抓住唯一的浮木。终于挤出破碎暗哑的声音来:“我要orange……”
“小米……”沁雅听得心都碎了。都说吸血鬼冷情,都说吸血鬼看淡一切生死和消亡,她从没看过依诺米这么痛彻心肺,如此默默忍受深沉的痛苦的样子。
她能理解orange对于依诺米的意义。小米生来孤独,她有生以来的几百年,唯一陪伴她的只有orange这只魔仆。Orange和小米是这样的默契,这样的互相爱护,他们是一体的,有依诺米就有orange,有orange就有依诺米。对于依诺米来说,orage是她的魔仆,是她的追随者,是她的朋友,也是呵护她成长的保护者。只需要看这小鬼被那只猫宠出多少坏毛病就知道了……
Orange是小米身边不可取代的存在,现在它死了小米该有多痛苦,而她又有多心疼,心疼依诺米,也心疼orange。
沁雅拉起依诺米的手抱在自己腰上,小心翼翼地从依诺米怀里抱出orange。橙色的小猫仍是那么漂亮,毛皮又光滑又柔软,只是它现在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软塌塌的身体躺在人的臂弯里。这小猫不是最爱装死吗,拥有神奇的魔力,会变成各种各样的猫脸形物件在她家的各个角落装死。沁雅就这么抚摸着它,也仿佛有种错觉——
一眨眼,装死的orange就会精神抖擞地站起来,蹲坐在她面前露出脖子上的小啾啾,傻乎乎地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大笑脸。
以前那么活蹦乱跳的orange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沁雅别过头去,鼻子一阵阵的酸。
“嗷~orange我给你买鱼?两条?三条?嗷,一桌子可以了吧……”依诺米很认真地对orange掰手指。
“小米~”沁雅亲亲依诺米的额头,现在再多的安慰也是多余的。
“吼,那以后买回新奇的东西,先让你玩一玩。”依诺米拍拍orange的头。
可惜……
“嗷~以后人家找不到好吃的食物……你还会不会回来?”依诺米将orange放在祭坛上盛先祖圣器的水晶盒里,声音越来越小。那委屈哀伤的语调,让人动容。
沁雅以为依诺米伤心至极点心情颓丧,正想继续安慰,却突然发现她的不对劲来。“小米你怎么了!”
依诺米的眼眸变成一种暗沉的血红色,不同于以往红宝石一般的鲜红漂亮,充满了腐朽的死亡气息。就像那种没有理智的吸血恶魔,疯狂而残暴,生存只为了杀戮。
“小米,你冷静下来。”沁雅拍抚着依诺米,语调显得异常淡定,她想用自己的冷静唤回依诺米的理智。
“德古拉……我要杀了你!”依诺米嘶吼一声,尖利的长牙在月下更显得森森发白。
“要杀他,但不是现在,小米你累了,我们先休息啊——”
沁雅被依诺米邪气的魔力弹得重重撞在墙上。依诺米用指尖凌空划了一道弧线,沁雅不顾一切撞上去,握紧胸前的牙形吊坠——
带我去她身边……带我去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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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文每前进一步都像是被无数刀刃凌迟在身上,这里是德古拉——她身上的血族血缘的来源者的圣地。受血的血族对他们的赐予者有种天生的、本能的敬畏,未经灵血的赐予者应允就踏上他的领地,会承受炼狱之苦。
她远远眺望处在悬崖顶端的黑色城堡。城堡下广袤的谷地里凄惨哀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都是僭越领地的吸血鬼被束缚在德古拉的魔力之下,永恒不得脱逃,永恒遭受噬骨的痛苦。千百年不间断的痛苦让他们都失去了理智,已经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别的什么,只剩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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