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说:“没事儿——咳咳——就是给累的。”
“也不知道这么拼给谁看……”
我在带来的塑料袋里掏着退烧药,两只手竟然有些哆哆嗦嗦。
脸上也瞬间感到冰凉凉的淌着液体,挠得脸痒痒,抬手一抹,居然是眼泪,不争气地串珠似的掉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够丢人的,34岁的人了,在一个小屁孩面前,至于吗。
我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掘地三尺,留下这坨必需品,遁地消失。
可我和子星此刻的距离就是太近,我的丑态哪怕一帧都没逃过她的眼。
恰在此时,子星握住了我的一只手,捏了捏,似乎是安慰。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那泪汪汪的双眼与她对视,羞得我眼珠子不着痕迹地往别处瞥。
她这才把触着我下巴的手移到我眼前,极其温柔地拭去了我的泪痕。
直到这时,我才稍稍平复下刚刚失态的情绪,眼珠子又转回到她的脸上。
见我敢看她了,子星这才认真回了:“拼给谁看,你还不清楚么。”
她又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担心,吃了药睡一觉,我就好了。你陪我好么?”
也不知道是谁病了,谁又在安慰谁。
我点点头应下。
我坐在一旁,扶起子星,让她靠在我身上,喂她吃了退烧药还有消炎药,又轻轻把她放下。
睡意很快又浮上子星的眼皮,她拍拍床的一旁,嘴唇嗫嚅:“陪在我身边。”
我上了床,为她掖了掖被角,隔着一臂距离,轻轻拍着哄着:“安心睡吧。”
子星把身子侧转向我这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声均匀平稳地起伏着。
可能是由于紧张导致的疲累,我竟也不知何时沉睡了过去,没有奇奇怪怪的梦魇,出奇平静的一觉。
只是醒来望着天花板还是觉得恍然陌生,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子星家里。
“醒了?”
我转过头,子星一只手正枕着侧脸端详我。
“几点了?”
“刚过6点。”
“睡这么久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像好点,还没量体温……你给我量。”
看来真是好点了,还耍起小性子了,我颇有些无奈:“你还小哦?”
“不是你喊我小屁孩的么……”子星嘟囔。
我无言笑笑,拿过一旁的体温计,子星自觉把耳朵抻出来,“滴”的一声,377。
“还烧着,不过还算放心了。”
“就说没事儿。”
“饿了没有?”
“饿,好不容易等着休息,可惜又没吃着姐姐做的饭啊,哎——”
我和子星的对话因为病情的好转也轻松起来。
“做了青菜瘦肉粥,喝不喝?”
“勉强可以吧,不过姐姐还欠我一顿。”
“我看你是欠揍!”
说着,我作势要收拾小屁孩去挠她,她也不轻易放过我,两个人竟然在床上打打闹闹起来,毫无所知地滚作一团。
待我察觉出格时,子星已经拢了被子盖过我俩的身体,把我和她都整个罩了进去,一片黑黢黢。
我莫名觉得慌了,子星撑在我上面,喘气近在脸前,我下意识地用手抵在我俩之间。
暧昧瞬间缠得人窒息。
我和子星两个人都在喘着平息,平静后也一时无言,消耗着彼此的耐心。
最后,是我先败下阵来,心虚而小声:“起开。”
子星直接回:“不起。”
“你想做什么?”
我快因为缺氧和黑暗而承受不住,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子星的气息也愈来愈靠近且促然。
子星滞了很久很久,至少我觉得是过了很久很久——
“姐姐……”
“嗯?”
“我想吻你了。”
还未及我反应,唇上已传来冰冰凉凉的湿润触感,软软糯糯的。
我完全愣住,只觉脑子里轰然空白,心跳“噌”地飞速跳动,好像一群蝴蝶快速扇动着翅膀飞出心口,我的手也不自觉紧紧攥着什么布料,应该是子星的衣服领口,只是攥着,没有推开。
子星好似试探,只蜻蜓点水般轻轻地触碰,没有多余的深入动作,吻了几秒,便退开一点点距离,但黑暗中我还是察觉她离得极近,潮热的气息不断向我渡来。
不知道是因为渐渐缺氧,还是因为澎湃的心潮难以平复,我和子星的呼吸都挺重的。
这会,她倒自觉,撑着直起了腰板,主动掀开了被子,还是昏暗阴沉,但不是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冷冽的空气倏地扑面而来,有点发冷得颤了颤。因为打闹,而且闷太久,背上都感觉潮潮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在水里憋了很久似的,终于活过来了。
我坐了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角,子星已经下了床,杵在一旁,观察着我做这些,也好像等着我发话。
我抬起头来,终究还是看向她,她也直直地盯着我,看不出一丝冲动后的悔意和惊慌。
本能促使着我搜肠刮肚想憋出一句话来,眼下实在是太尴尬别扭了。
“那个……”
不对啊,凭什么啊?冲动的是她,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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