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书看着郑乘衍的眼睛“嗯”了声。
然而这快被水流覆盖的声音更像是勾引,眼前一暗,郑乘衍凑上来吻了他。
起初只是辗着嘴唇研磨,后来郑乘衍的指尖顺着他的脊柱沟向下爬去,闻雁书下意识张开了嘴要拒绝,还没出声先让对方的舌头有机可乘,瞅着微张的唇就探了进来。
欲望因四散的水汽变得潮湿,郑乘衍轻声问:“帮我咬?”
太难受了,闻雁书的轻喘压在嗓子眼,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我不会……”
“那帮我摸。”郑乘衍退而求其次,这回狡猾得不用问句,兴致上来,只许闻雁书拒绝他一次。
两人在淋浴间里待到外面没了动静才出来,磨蹭太久,晃眼间已过晚上八点,郑乘衍给司机去了个电话,然后将手机塞进裤兜。
闻雁书裹上衣裤就如同掩盖住了几分钟前那个被郑乘衍前后夹击的手弄得满面潮红的自己,他长腿阔步和郑乘衍并肩离开俱乐部,仿佛刚才确实只是淋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司机动作很快,刚接完电话没多久就过来帮郑乘衍把车开回星潭名居,后者勾着闻雁书的车匙坐进对方的主驾,打转方向盘朝食街疾驰而去。
“想喝酒。”闻雁书说。
夜色已深,郑乘衍偶尔扭头看一眼倒后镜中的后方来车,瞥见闻雁书用手背支着下巴靠在车门上的模样,满街灯景落入他眼中辨不出情绪。
他能觉出闻雁书心情不佳,但不确定闻雁书愿不愿意向他倾诉,只好一步步引导:“明天不想上班了?”
闻雁书有了点反应,转过脸看向他:“你刚才已经舒服过了。”
“我还什么都没提示呢,别乱想。”郑乘衍腾出右手伸过去,握住了闻雁书的左手轻挠掌心,“喝也行,别喝太多,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
郑乘衍在路边找位置停好车,带闻雁书去了家吃豆花烤鱼的店,勾选好菜式后催服务生拎上了一扎波特啤酒。
菜未上,闻雁书先为自己满了一杯:“你喝吗?”
“我本来在想陪你好还是清醒着照顾你更好,想起来自己酒量不差,跟你对半分也醉不了,”郑乘衍把杯子推过去,“那还是陪你好了。”
闻雁书的神经紧绷一整天,因郑乘衍的这句话而缓缓放松,他低头一笑,也把郑乘衍的杯子倒满了:“我去留学前一天,也是跟裴炀这样坐在一起,不过当时是在他家对面那个烧烤摊撸串儿……”
把冰凉的玻璃杯推过去时他发现郑乘衍面露惊异,便掐断话尾:“怎么了?”
“有些意外,”郑乘衍说,“我以为你不喜欢那种地方。”
不用具体描述便知“那种”是指何种,郑乘衍日常生活习惯为闻雁书考虑,不那么整洁舒适的地方会避免让闻雁书去,所以无法想象蹭一点灰就皱眉的闻雁书坐在街边烧烤摊大快朵颐的样子。
“环境是不喜欢,架不住嘴馋想吃,”闻雁书浅尝了口波特酒,酒液入喉,他继续道,“那时喝的啤酒口感不算醇正,几十块钱能摆一桌,结果调天侃地就喝光了,竹签也撂了一堆,裴炀醉得差点拿竹签砌一个人偶架子。”
郑乘衍很喜欢听闻雁书谈起过去,那是他没参与过的、也难以尽数了解的,于是在闻雁书难得多话的时候,他便专注地听着,试图被对方牵引着读遍那些他所陌生的故事:“裴炀别是在那会儿认清了你的醉态吧?”
“嗯,我比他先喝醉,不过他没察觉,我不上脸也不撒酒疯,除了比平时话多。”闻雁书说,“直到我对着一条来讨食的流浪狗指指点点,他才发现了异常。”
郑乘衍乐道:“你现在也挺多话,这么快就醉了?”
闻雁书倏然安静,攥着杯子半晌,指腹在杯口边缘将水雾抹开,才道:“没醉,可能就是想跟你说了。”
刚好烤鱼上来,铺着青红椒的一整条,让人食指大动。
闻雁书先吃了点配菜开胃,拆开一次性手套戴上,就那么会儿工夫,郑乘衍已经给一块鱼腩肉去掉了刺,随后将盘子挪到他面前,换走了他原本的空盘子。
闻雁书刚戴上的手套没了用武之地,他重新摘掉,说:“你不吃吗?”
“我在办公室填过肚子,现在得先把你伺候饱。”郑乘衍再次夹了块鱼,边熟稔去骨边道,“雁书,既然想跟我说了,那除了过去的事,今天的烦心事你也可以告诉我。”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闻雁书只字未提,没料到郑乘衍会洞察他的情绪:“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啊,”郑乘衍笑了,将挑出来的鱼刺拨一堆,“不是等着你说么,你心情不好就往俱乐部跑,刚才在健身馆看你兴致不高,我就没问。”
闻雁书想了想,放下了筷子。
郑乘衍又把剔好鱼骨的满满一盘鱼肉换到他面前:“别撂筷子,边吃边说。”
闻雁书彻底放松,将最近发生的事由头到尾说了一遍,郑乘衍擦净指头的油腻,执箸将多刺的鱼肉拨到自己碗里。
从闻雁书描述的起承转合中,他总算理解那天在格拉斯翻开闻雁书的配方本时觉出的怪异感,当中的内容成了他所陌生的样子,更遑论找出闻雁书把他的姓名写了三遍的那一句。
“我对姜尔失望不仅仅是因为他盗用我配方的事情被我亲眼证实。”如果单是为这件事而感不悦,闻雁书今天就不会这么平静地把人领出活动现场,他在意的永远是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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