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免成起身走到他这方来,傅九思给他让开个坐的位置,却不想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随你。”陆免成似乎并不将林黛放在心上,今日之事若非傅九思在场,他是不会为个不相识的女人专程跑一趟医院的。
“要我说,若是真卖不了也罢,”他用嘴唇摩挲着傅九思的耳廓,“你那房子就留着你我将来养老吧。”
傅九思一偏头,撞进他的眼睛:“那可还要白空置几十年,我不做这亏本买卖。”
陆免成一乐:“我瞧那片玫瑰开得不错,左右陆若拙大学毕业要回南京工作,我提前替他置好了房子,也好方便他今后娶媳妇儿。”
“……”傅九思想起了自家姐姐跟此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不由地笑他,“你可真会做打算!”
——若是那俩人日后真有缘结成了连理,他这“凶宅难鬻”的问题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陆免成也笑,只是在傅九思没看到的地方,那双漆黑的眼里蛰伏着一束微光。
终章 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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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下关码头。
船上灯火摇曳,“咔嚓”,是酒碗碎地的声响。
老七谄媚地献上一碗新烧酒:“北哥,兄弟们也就是今夜走这一遭,就一碗,不多喝。”
北哥冷冰冰地刮了眼前四人一眼,须臾,不知想到了什么,既没掏枪,也没动怒,接过碗一口干尽。
“走。”
那是金陵城内最清贵的一片建筑,乃当局划拨给部分官员的高级住宅,既为那份宏伟的《首都计划》的产物,便理所当然地汇集了三十年代初归国一批优秀青年建筑设计师的全部巧思。
北哥只往那路灯光影处扫了一眼,并不多花心思,而是直接带着人从黑暗中伏近早已勘察清楚的目标。
他的手心渗出了汗,这一片多权贵,安防力度并不差。选在此地动手自然有那位的道理,但对于他们而言,多少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只不过身为棋子,这本就是他们的命。
老七先摸近了,查看半晌,回身:“叫我们哥们儿打了兔子窝——那傅家的小少爷果然也在。”
另一人道:“这就叫命,谁让他回回都碰上。”
有人走近。
北哥做了个手势,众人瞬时噤声。
夜风掀起一片窗帘,内里人影笑闹着,一前一后上了楼。
北哥抬头看了一眼建筑二层西侧,那里的窗子夜晚本是闭合着,如今却开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缝,显然插销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事到临头,老七终于有些发怵,看向他:“北哥,四爷那头……”
“做你自己的事,”北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等你有命回去再见四爷也不迟。”
老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尽力压下了过速的心跳。
深夜,自鸣钟敲过三下。
“走。”
一个灵巧的身影摸黑攀上了墙沿,只见他几个点落,勾住排水管和一楼的雕花漆艺栏杆,瞬时便吊上了二层的窗台。
轻推开半掩的窗,丢了个东西进去,又四下摸索片刻,抓住那提前埋好的引线一拉扯,黑暗中一声轻响,片刻,空气里传来某种棉织品燃烧后的焦糊味。
来人依照原路轻手轻脚地落地,不多时便见同伴从建筑的另几个方位返回,待他们在庭院角落聚首时,一楼已经可见不小的火光。
眼见火势愈大,尤其二楼先开了窗那方,因空气流通而已有火苗蹿出了走廊,北哥这才低声下令:“撤。”
脚步碾碎半掩的月光,突然头顶枝头微颤,一声夜鸦长鸣。
心口突然一刺,一股不详的预感传来,北哥猛然驻足。
“怎、怎么了?”老七差点一头撞上。
北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片刻后,没发现异样,他摇摇头:“快走。”
然而刚一踏出庭院,他的眼球骤然针缩——面前一排枪口正对着他们!
身后是红的火,身前是黑的枪,一地弃子已然无处可逃。
北哥脑子一转,电光火石间手上一动,袖珍□□的枪口眼看就要对准自己的头!
“砰!”
手腕传来的剧痛使他丢了枪,抬头隔着冷汗,只见那位有着“阎王”之称的军阀正冷眼看着他,其手上的枪余烬尚未消。
他咬牙吐出几个字:“我等生是四爷的人,死是四爷的鬼,陆司令既抓了我们,也不必留我们这些个狗命,免得脏污了您的眼!”
“四爷?”
那人闲闲地看着他,既没如他想象般发问,也没下令将他们收押,只用袖口擦了擦枪:“你们四爷确实养了一帮好狗,只可惜——”
风止,树静,云开。
北哥看见月光照在那人的笑上:“毕寒琛毕四爷,他自身也难保了呀!”
北哥一愣,顿时冷汗浸透了背心窝。
他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只下意识地盯着人,脑子却已全然无法思考了。
他看见那人走近,挡住了地上的月光:“‘那边’的事,四爷自会处理——当然,我说的是‘杜四爷’。”
这时,外面有人前来通传。
对方在陆免成耳畔如此这般报告一番,须臾,陆免成再次走近他。
“看来杜四爷那边也处理妥当了。”
他此刻已然快不知他在说什么,但听这一句,却仍心中一痛,连带着伤处也痛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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