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用一种可以轻易激怒他人的方式发出了嘘的安抚声,他的手在空中往下压着,仿佛是在哄不听话的孩子:别这样,佩特,等你的团队和律师把你保释出去在程序上至少得两三天吧?我们都知道,时间是很重要的。
你指什么?如果你再这样语焉不详,我会很快失去耐心。劳伦斯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一半脸庞没入阴影里。
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佩特。你该多信任我一些,要知道,你的父亲劳伦斯上校可是出名的知人善任。我可相当敬佩他卢瑟摊开手,轻松地说。
但看来他这次选错了话术。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筋,劳伦斯终于迈开步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卢瑟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深蓝色的双眼流露出一种机器般无机质的冷漠:亚历山大乔瑟夫卢瑟,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父亲,毕竟他已经死了那么久现在,滚吧。
显然卢瑟的宽容也并不足以让他原谅劳伦斯的第二次冒犯。他一语不发地回望着劳伦斯,慢慢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接着,他走到了门口,拧开门把手,回头轻声说道:希望你在监狱里生活愉快,劳伦斯博士。
劳伦斯站在原地,凝视着空白的墙。针扎般的疼痛从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辐射到整个眼眶和头颅,她的理智和情绪互相翻滚纠缠,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但她最后既没有尖叫怒吼,也没有打碎什么东西,只是有一道破碎的声音从她的喉间溢出,如同恶魔的轻语:奥德莉刘易斯
你怎么敢毁了我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劳伦斯又在警局会客室见到了自己的律师和几个核心团队成员。她坐在昨晚卢瑟坐过的那张沙发上,翘起腿,看着姿态拘谨的几人,表情平淡地开口:都说说吧不,先等等。马克怎么没来?奥玛斯呢?
为首的那个叫盖博豪斯的高大研究员,闻言更拘谨了:马克在撤离实验室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在住院。奥玛斯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但是警局规定说一次只能进来五人,所以她留在外面了。
劳伦斯点点头,也不多问,轻描淡写地说:撤离?抱头鼠窜到差不多让马克以后也不用来我面前了。你们,说说情况说有用的。
盖博豪斯飞快地汇报起来:我们逃跑的时候都带上了最近在做项目的核心资料,目前研究A063号能力的项目结构完整,数据几乎完好。其他实验品的资料都有部分或大量遗失,很难复制。
劳伦斯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另一位研究员接了上来:昨晚我们试图潜入实验室废墟研究燃烧状况和寻找残留资料,但火场外目前戒严中。我们在交涉的过程中遭遇了超人。他正在火场调查。
超人?斜斜支颊的劳伦斯放下了手,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很抱歉,博士。超人也许打算插手这次的事件,我们必须考虑正义联盟的政治介入行为对司法程序可能造成的影响。
正义联盟不会介入政治!劳伦斯厉声说,方向不对,你再想想。
有两位新加入的投资人在听闻了这件事后宣布要撤资,博士。在昨天下午,他们已经撤回了此前注入实验室的所有美金。
不用管那个,我自己补上。劳伦斯重新以手支颊,冷冷地说,还有吗?
议员先生委婉地表示希望您不要入狱。他认为他的资助不能付诸东流。
劳伦斯露出了森然微笑,让看到的人不禁打起了颤:告诉那个白痴,他要暗杀证人还是贿赂收买我都无所谓,如果他敢对奥德莉刘易斯下手的话我保证他不会活过感恩节。原话转达。
好的,博士。
轮到你了,律师。
是,劳伦斯博士。您的担保人由盖博豪斯担任,这点在程序上没有问题。保证金我们也准备了足量的资金。
所以呢?
如果用一些特殊办法,我们本可以今天就将您保释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大都会警局咬死了要严格按流程走。这个过程需要2到3天。
又是两三天。这几天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卢瑟到底想暗示什么?劳伦斯的心头掠过一丝阴霾,但她天生的傲慢又让这种情绪很快平息了下去。
佩特劳伦斯是一个天才。她可以轻松地站在人类顶端,世界不过是一场游戏,规则只是一个游戏障碍而已。她不在乎。没有什么可以击败她。
劳伦斯更想知道,怎样才能将她逃脱的猎物抓回来,重新利用起来挽回自己的荣誉。
奥德莉正在搬东西。
她在车库里找到了自己不常开的那辆越野车,开到公寓楼下,此时正在把行李箱填进去。
一只手从斜刺里伸了出来:很重吧?我来帮你呃。
还没等他说完,奥德莉那看起来纤细匀称的胳膊就像拎起一朵鲜花那样轻轻提起了行李箱,行云流水地把行李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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