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切歌了,他们这张专辑都是这个风格的。”
每次上车我的手机直连Carplay,然后开始放我歌单里的歌,为了缓解尴尬,季淙故意把声音调的很大,然后车载音响就开始激情演唱——有点sexy的曲目。还没进副歌他就切下一首,所以这已经是这个红灯换的第叁首了,估计此时他最恨自己能听得懂歌词。
“喂,没必要昂!再说了,你见得少了?”我按下暂停键,车里瞬间清净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
“别人的!片儿里的!不是我!”
“那看过。”他声音蔫了下去。
“看过那么多还在这要死要活个屁,被看的人又不是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始道歉。
电话响了,是路阿姨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告诉阿姨我们已经出发了,估计还有二十多分钟到。
“你们慢点啊,到门口让保安拨门铃电话。”
狗粮,罐头,零食,玩具……路阿姨把真宽的东西打包成了两个纸箱,我和季淙一人一个搬到后备箱。
望着围着路阿姨转圈的真宽,季淙小声感叹:“看起来好幸福,”我以为他会说,咱家以后也养只狗吧,没想到他说的是,“想当小狗了。”
我坐在后排,和狗子在一起。撸着它油光水滑的毛,我问它:“你会不会想妈妈呀?”
真宽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对不起,真宽,你别难过!”
季淙瞄了眼后视镜。“你怎么跟过年时候姨奶奶问期末成绩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没想到它能听得懂人话啊!”
真宽垮着个批脸。
我连忙揉它的下巴,呼噜它的头,说了好多好话才让笑容重回它的脸上。
晚上我弟我俩小区里遛狗。没了阳光真冷,都走出院子了被大风一吹马上跑回去把夹克换成了大衣。
我们绕着主干道转了两圈,然后带它去了人工湖边,在那看见了隔壁家的杜宾。真宽和它哥一样社牛,过去就闻闻嗅嗅打招呼。
奶奶问我们:“你们养狗啦?“
“朋友家有事出去几天,帮着养几天。”
正和奶奶聊唠着家常,两只狗子一言不合准备开打,我边往后拽边叫它——
靠,叫啥来着?
只见我脱口而出:“柏恩!柏恩!”
竟然有反应!
“厌厌叫我干啥?”路柏恩的声音怎么在这?!
我回头寻找声源,季淙举起了手机。
他俩在视频。
很尴尬,很社死。
“你俩视频干嘛?!”
“给他看狗啊。”
“我看狗啊。”
看着屏幕里只有自己一个活物的我:……
本人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心灵遭到了伤害。
于是决定这几天都喊狗子“柏恩”。
回家的路上季淙牵着真宽,我揽住了他的胳膊。
季淙低头问我,“冷啊?”
“嗯。”
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提议。“要不我们跑回去?”
“不要。”
抱着他的左臂,我问他喜欢猫还是狗。
“狗吧。猫也很喜欢,但我更喜欢能一起锻炼,一起闲逛,一起旅行的伙伴。”
“噢噢。”
“你呢?”
“我?”并没有预想到他还会反过来问我,这才开始想了想。
“我喜欢喜欢我的小动物。”
“喜欢你的?”
我点点头。“嗯,因为单方面的喜欢很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就算坚持不下去了,不能把动物抛弃啊。毕竟,对于它们,是一辈子的事。”
“虽然它们没有那么喜欢你,但自从来到你家里,它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已经是家人了。”
“当然了,如果能给它找到一个它喜欢的主人,新主人也喜欢它,那还是应该放它走的……至少它会快乐,它的新主人也会快乐。”
我自顾自的说着,才发现今晚的月亮,很亮,又很圆。
“你看,月光亮得都能照出影子。”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没考虑到身高差的缘故,方向有些不对。
虽然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他的小臂连带着肘部在双乳中间蹭了一个来回。
“——是很亮,今天是十五么?”说着,季淙抽出他的胳膊,佯装自然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日历。
“确实是十五诶。”
并没戳穿他,我抬头望向月亮。“怪不得这么漂亮。”
将大门关上,院子里,真宽快速地围着我俩跑了一圈。
我和季淙没法往前走了。
真宽又跑了一圈。
把我们缠在一起。
我抬高腿往外迈,想从这奇怪的氛围中脱身。就像贴紧墙壁再往下弯腰,动作势必会让一部分身体撞到他的身体,相互作用力让单腿着地的我一个重心不稳,像左侧摔去。
好在我弟反应快,健身房也没白泡,靠着核心和臂力把我扽住了。
“崴着脚没?”
“谢谢老弟出手相救,没事。”
不知道季淙是否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小时候妈妈给我俩讲的。
我没忘。
洗漱完我跑到季淙房间,在他的注视下,反手锁上了门。
“你上午看到我胸了。”我向他陈述。
“对不起。”
“我盖着被子,是你主动掀的。”
“我真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意思是没穿衣服是我的错?”
见他有些慌,我接着说:“我关门了,而且你进门前我也说了睡着了。”
我脱了鞋,坐在他床上。
“弟弟,你知道么,你这叫,性,骚,扰。”
“你上午还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被看的人不是我——”
“对啊,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你给我看看你的。”
农夫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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